荣三太爷沉着脸问:“谁害你们?为什么要害你们?怎的还……”弄成这样?
阿虎抢先说道:“三太爷,我们哥儿俩原本是打这儿路过,听见里头有个女的喊救命,阿卯下去一看,原来是阿凤……”
“少放你娘的狗臭屁!”冯氏在两个儿子的护拥下挤了进去,“我们老安家没得罪你们姓陈的吧?什么脏的臭的也往我们身上安?
“我家阿凤好端端在家里坐着呢!这是什么地方,跟我们家茶园和稻田都差着十万八千里,我阿凤来这里干什么?看你们俩胡搅啊?她脸皮薄,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更别说看了!”
阿虎爹朝她扬起蒲扇大的巴掌。
冯氏冷笑一声,把脸凑了上去,“怎么的?说不过就要打人?老娘是没男人了,可老娘还有儿子呢!你当还是几年前,我们孤儿寡母任你们欺负的时候?”
安松安榆立刻上前怒目瞪着阿虎爹,也亮出了各自的拳头。
人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有人说阿虎不要脸,乱咬人,也有人说怎么光咬阿凤不咬别人,可见阿凤也不清白。
冯氏猛然回头,眼中凶光闪烁,登时如同护崽的母狼一般,恶狠狠将那口出恶言之人盯住,咬着牙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被她气势所慑,只觉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口唇发干,转念一想不能输给一个寡妇,所以重新振作想要把自己方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冯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道:“二癞子!我晓得你!你去扒徐寡妇的窗,被徐寡妇打了出来!
“寡妇怎的了?我们做寡妇的是偷了还是抢了?我们一个女人家和你们男人干着一样的活,回家之后还要伺候公婆,拉扯儿女,比你们男人还辛苦,等忙活完了家里那一摊子,睡觉的时候都后半夜了,天不亮又要起来烧饭、下地。
“像你这样的懒汉,有闲心惦记别人家的长短,我们这些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却没那个空闲东想西想,更没那个时间和你一样不要脸!”
二癞子纠缠徐寡妇在小亭村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徐寡妇却一直不曾对他有过好脸色,他在背后编排了徐寡妇不少闲话,直到去年徐寡妇被远房侄子接走,才消停下来。
于是有同村的妇人纷纷过来劝:“他婶子,甭跟这样的无赖一般计较,他那都是满口喷粪,谁会信呐!”
于是旁人也不敢再抹黑安凤了,再抹黑就成“喷粪”了!
冯氏这才转向荣三太爷:“三爷,您可得替我们孤儿寡母做主!陈大一家搬来这些年,有多横,乡亲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谁不知道他们家挖菜窖这地方原来是我家公跟人商定要买的茶园?原先这儿可是有几棵好茶树来的!
“他们家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抢了去,挖走了茶树,掏了个菜窖!咱们这里一年到头可缺菜吃?哪里用得着菜窖!这不摆明了跟我们家过不去?
“再说他们家阿虎,从小到大可没少坑过我阿凤,还到处跟人说我阿凤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