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水喝完，纸人还意犹未尽，但杨哲已经懒得再烧了，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便起身走去。
打开门，就看到一名样貌清纯，身材条件极其优秀的少女站在门前。
“有事？”
庄云强挤着笑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听本地人说，这里住着一位现代社会已经难寻踪迹的扎纸匠，请问是你吗？”
“是我，怎么了？”
“呃，我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吗，其实我是一名灵异主播，以解密你这种旧社会残留的封建迷信文化为主，旨在倡导科学。”
庄云仰着头，尽可能让她能有居高临下的蔑视姿态。
“我现在有二十几万粉丝呢，喏，师傅你看，我现在就在直播了，直播间里现在已经有两万多人了。”
杨哲看着庄云的神色变化，心里不由窃笑。
灵水的效果，强的有点离谱。
就连洞察力都提升了不少。
不但能察觉到她轻微躲闪的眼神，甚至可以听到她砰砰直跳的心声。
回想无人机无意间拍到的纸人，心想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故意想让自己把她赶走。
他也懒得自找麻烦，正要给她台阶下，忽然灵光一闪。
二万多人的直播，那得多少收入？
人家拿自己赚钱，要是不收点利，日后可是会遭财神嫌弃的。
“可以，呃，门票收个10000就行。”
庄云见对方答应，心片刻间凉飕飕，可在听到天价门票后，贪财的暴脾气直接炸了。
“这么贵，你还不如去抢，再说了，你这间破屋子，有什么好参观的。”
杨哲盯着庄云，确定她是真的生气，并非跟方才一样故意出言不逊想让自己被赶走，于是略作沉吟，说道：“不贵了，人家动物园一样的动物都卖得那么贵，我家院里的鬼纸人可是全球独一份，折算下来，还赚你直播间每人不到5毛钱。”
“啊……”庄云无言以对，如此算来，何止不贵，简直就是捡了大漏。
“关注云云这么久，第二次发现，云云不止戏多，竟然还是傻的！”
“不会啊，我也觉得扎纸师傅说得很有道理。”
“各位是不是被带偏了，重点是鬼啊，扎纸师傅亲口承认了，那是鬼纸人！”
“没错，如果没有鬼纸人，哪敢买这么贵的门票。”
“所以说划算下来并不贵。”
“……尼们玛。”
庄云眨了眨眼，伸出手，砍价道：“5000！”
“成交！”
杨哲立马摸出手机，打开收款码。
“哈哈哈，云云脸都黑了。”
“不怕砍价砍得少,就怕老板说声好。”
【林正英是我叔】打赏了5支火箭，并留言：“门票我出了，云云你快些去找纸人，我尘封多年的桃木剑已经饥渴难耐。”
被直播间的人一闹，庄云也没那么怕了，给了钱就朝凉亭奔去。
杨哲慢悠悠地跟在后头，反正野鬼没啥攻击性，不担心会伤害到女孩，而且被损坏了还能讹一把。
何乐而不为？
走到凉亭，却见庄云只敢躲在凉亭外打量，根本不敢靠近，颇为失望，怂恿说道：
“怕了？不上去摸摸，就想祛除我这文化糟粕？”
庄云故作镇定地跟在杨哲身后走进凉亭，边说道：“等你而已，我可是专业的，肯定不会怕。”
纸人正专心捣鼓着茶具，听到女声，兴奋地扭过头，嘴角皱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杨哲，这小妮子就是你准备烧给我的吗？”
庄云心一哆嗦，惊恐地望着准备沏茶的杨哲，双脚不自觉地往回退。
杨哲笑了：“别听他瞎说，也不用怕他，就一纸人，随便掐一下就瘪了。”
庄云回念一想也对，但心里还是隔渗：“他不会什么鬼术之类的吗？”
杨哲想了想，摇头道：“野鬼除了会飘来飘去，就没了。”
纸人气了：“好啦喔，我假假都系只鬼喔，不给点面子？”
“急了急了，鬼急了。”
“哈哈哈，鬼大晒啊，巴死闭？”
“纸人：你们礼貌吗？”
庄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在纸人身上戳了戳，问道：“所以野鬼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不是，野鬼无影无形。”杨哲解释：“是我开了天眼，把它的魂魄封印在纸人身上，才成现在这模样。”
“啊？”庄云发觉自己听不太对方的话。
别说是她，直播间两万多的网友也听傻了。
“此子恐怖如斯，小小年纪，吹嘘大法已经如此娴熟。”
“这舌头跟机关枪似的，我要是有这张嘴，何愁舔不到女神。”
“楼上含好了！憋住！别把我笑死。”
“你们真是够了，好不容易酝酿的紧张情绪就这样笑没了。”
杨哲并没看到直播间弹窗，指着亭外的天空：“那里就有一只野鬼了，正色眯眯地看着你。”
庄云心里有点发毛，人在现场，跟隔着屏幕的看客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操控着无人机，拍摄着杨哲手指的方向。
橘红色的天，静静寥寥，一只麻雀悄然飞过。
镜头外，杨哲的声音传来。
“他没现身，你没阴阳眼是看不到他的，说起来，我记得小时候还见过他，这糟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可是坏的很。”
语音刚落，便见杨哲的背影徐徐走入镜头之内，站在台阶前，衣袂飘飘，手中的桃木剑在炎阳下如同依附着滚荡的火焰。
“想跑！”
杨哲一步跨出，身疾如风，顷刻间已掠到亭上的高空，一剑挥下，虚空中徒然出现一道被劈成两瓣的人形黑雾，伴随着一声厉叫消散在风中。
剑劲呼啸，掀起满院风尘。
杨哲落在风眼处，手一拂，手中的桃木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云楞然地看着杨哲。
此时，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飙到三万之多，熙熙攘攘地吵成一片。
“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吗？”
“刚才的黑影你们有看吧…”
“云云！这是碰见高人了，别做主播了，赶紧上去磕头拜师吧。”
“十分钟，我要大师的所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