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联系我们
我们开始倾斜了,”韩梦喊道，在火箭的轰鸣声中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没有电力，我们无能为力,”叶凡回答，“我们的横向速度是多少?”
“现在只有8公里了,”韩梦说，“但地面雷达显示，相对于地面，地面雷达显示的是110公里。”
“查克需要尽快赶到这里。我们正在急速下降。
“几秒钟后我们就着陆了,”他替她说完这句话。
“我们刚刚失去了地面雷达,”她补充说。
“至少它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来触发着陆助推器。”
在再次发言之前，他按下了手持收音机上的发射按钮，“大家准备好受到冲击! 准备好… …”
有那么一瞬间，一切似乎都变得轻松了。
四次着陆的燃料耗尽，结束了强大的推力，减少了对机组人员的冲击压力，然后，指挥舱的底部擦过了一个山脊的山峰。
舱壁塌陷，巨大的石块弹射到空中。
撞击的能量把已经倾斜的模块踢进了一个令人反胃的旋转。
梦想号长达24米的高度结束了短暂的旋转，侧身撞击山脊的下坡，散落较小的岩石，并首先沿着斜坡犁下，留下一米深的沟壑和一股灰。
火箭助推器，外部摄像机，甚至两个巨大的着陆脚都在船体减速时被撕裂，在停止前稍微向侧面扭曲。
随着整个事件的沉寂，尘埃卷起了被打得支离破碎但或多或少完好无损的指挥舱，把一切都笼罩在令人窒息的云层中。
* * *
叶凡不确定他是昏迷了一段时间，还是仅仅被撞击震惊了。
控制室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声音低沉而低沉，从血管的另一部分传来。
他很快意识到带来的感觉就是比邻星 c 的重力，他被安全带悬挂在指挥椅上。
很明显“梦想号”的指挥舱侧躺着，但除了在黑暗中紧急闪烁的几盏红色警告灯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发现自己呼吸困难，胸前还插着安全带，但他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以免受到日益增长的恐慌感的影响。
解开头盔上的钩子后，他把头盔从头上扯下来，然后把头盔从椅子后面的空气软管上吊下来。
这对他的视力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使他能够更好地听到船上可能发生的事情。
从甲板上传来的模糊的谈话声和其他噪音使他确信，至少有一些船员在坠机中幸存下来。
“你没事吧，韩梦?”他在黑暗中喊道。
“我想是的,”她在他下面的某个地方**着。
“你在哪儿?”
“我不确定。我的椅子靠墙侧躺着。”
“现在哪层楼是地板，所以你在我下面?”
“你听起来好像在我上面，但我什么也看不见。”
“等等，我有个主意,”他回答。
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的平板电脑。谢天谢地，它还连在他椅子扶手上那个摇摆的支撑物上。
他把手平板翻过来对着他，启动了屏幕。由此产生的光线足以使整个房间昏暗地亮起来。
现在他可以看到韩梦躺在她的破椅子旁边。
“你受伤了吗?”
“是的,”她回答，“但我想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能打开你的平板电脑吗?”
“不，它摔坏了,”她回答，“我要试着站起来。”
“你能看见加尔文吗?”
“他还在他的座位上，在你上面。我想他已经失去知觉了，但我看不到任何明显的伤痕。墙上的屏幕似乎仍然完好无损。这就对了。”
她把它从磁性支架上撬下来后，又打开了它。它的屏幕比叶凡的平板电脑大得多，提供了更多的光线。
“我要解开我的安全带了,”叶凡宣布。
“确保你不会摔倒在我身上!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让开。”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扣子上，挣扎着想解开安全带。它一松开，他就掉了下来，抓住肩环，摆动着双腿，整齐地落在下面弯曲的墙上。
他揉了揉疼痛的大腿，然后挺直了身子，把头猛撞在自己椅子的脚踏上。
当他痛苦地大叫时，一声长长的**分散了他对自己不适的注意力。
“卡尔文! 你没事吧?”韩梦向上喊道。
没有回应。
“至少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她继续说道，“你现在醒了吗?”
她正在想办法怎样才能到他那儿去，可是他的座位离他们头顶有一米多高。叶凡差不多能够到加尔文的脚，但是那没有多大帮助。
“韩梦，你能留下来陪卡尔文吗？希望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让自己恢复状态。与此同时，我得去看看其他船员。”
“如果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受伤了，我该怎么办?”
“来找我吧。这之后会有很多人受伤。顺便说一句，你的头部两侧有血流出来。”
“我对此感到疑惑，但我不认为它还在流血,”她回答，试探性地用指尖轻拭伤口，当她发现它时，她畏缩了。
“帮我盯着点，还有加尔文，我很快就回来。”
叶凡把地板舱口的卷扬轮置于舱面高度，做了一些简短的工作，解开并打开舱口。
那边的房间，过去八个小舱的走廊，也是黑的。
他把自己拉起来，穿过舱口，膝盖痛苦地贴在车架上。他用横跨整个船身的梯子作为向导，小心翼翼地走到几米之外的下一个舱口。
他在几秒钟之内就打开了那扇门，使他能够爬过垂直的地板，进入简报室。
那里和前一个房间一样黑，所以他再次用梯子作为向导，拖着脚步向前走。他的脚踢到了墙上的一块平板上，现在松松垮垮地躺着，于是他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
令他惊讶的是，它马上就启动了。屏风被打碎了，但看起来还能正常工作。他最感兴趣的是屏幕发出大量白光的副作用。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他移到了下一个舱口。
那扇门也很容易打开，但这一次，他遇到了噪音和少量的波动光。身份不明的人在移动，互相交谈，其他人在**或哭泣，还有几个人有手持电子设备，使用屏幕或内置的手电筒作为光源。
“我们这里有多少幸存者?”他从打开的舱口打电话进来。他讨厌使用“幸存者”这个词，但这就是他们的现实处境。
“是你吗，指挥官?”一个熟悉的、低沉的男性声音回答。
“是的，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需要更多的灯光来启动。该死的应急照明系统失灵了——完全失灵了!”
“有人受伤吗?”
“是的。两个，我们失去了一个。还有六个孩子被抓伤或擦伤，但其他都很健康。
我们很幸运，指挥官。四个座位从座椅上啪地一声掉了下来，正好撞到另一边坐着的人身上。
如果他们能团结在一起，我们就没事了。”
“下面座位区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辅助仓库甲板上有火把。你能允许我把它们拿来吗，指挥官？我可以在回来的路上拿急救箱。”
“好主意，是黎明，对吧?”
“是的，指挥官。”
黎明，几乎四十岁的建筑工程师他头顶草莓色的金发变得稀疏了，但不知为什么与他浓密的小胡子很相配。
“很好。带路吧，我跟你一起去。我必须知道我们的总工程师查克去了哪里，二号座位区的每个人都过得怎么样。我们把舱门打开吧。”
二号座位区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身材矮小的外星生物学家凯特 · 布切向他们做了一份状态报告。
谢天谢地，没有更多的人死亡，但有两人受伤。叶凡在脑子里把这些数字加起来。在两个座位区之间有13人没有受伤，另外两人来自指挥组，这样他们就有了15个健全的幸存者。
如果加尔文没事，那就是16个了。他们失去了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考虑到“梦想号”的毁灭方式，情况可能会更糟。
打开通往健身房和卫生间的舱门，他们发现那里的应急灯还在工作，但那是叶凡能看到的唯一的好东西。
四个卫生间中有两个的门被撕开，并被砸坏了健身器材。
所有的健身器材，不是用螺栓栓住就是用皮带捆扎起来，现在都堆成一堆，靠在变成地板的侧壁上。
即使是最大的运动器材跑步机，也被一堆重物、杠铃、松紧带、毛巾和金属板扭曲折断。
弯曲的墙壁上有凹痕、凿痕和缺失的嵌板，这些都是在碰撞时重型设备撞上的。有些墙板完全不见了，使得布线机毫无保护地悬挂在外面。
叶凡开始感到喘不过气来，从舱口溜进去，小心翼翼地跨在缺失的墙板上，跌落在下面的弯曲的墙壁上。
暴露在外面的管子和电线本来都应该坏了，但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幸福押在这个假设上。
紧急照明设备投射出奇怪的影子在相反的表面，因为所有的 led 灯都在天花板上，由于“梦想号”的位置，现在在他身后是垂直的。
舱口对面，那将带他们进入回收工厂似乎没有损坏，除了一些油漆划痕和棕色涂抹。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堆健身器材和残骸，当他发现一只轻质甲板鞋被较重的残骸压碎时，几乎要笑出声来。
在微重力环境中呆了几个小时之后，回到类似正常重力环境的地方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他不禁想到，微重力环境会使穿越体育馆变得更加容易。
当他到达下一个舱口时，他发现棕色的污迹是涂抹在白色油漆上的红色液体。
当他意识到可能是血的时候，一股寒意袭击了他。这使他转身回到他刚才爬过的那堆残骸旁，他看到黎明已经有了同样的想法。他急急忙忙地把一个弯曲的隔间门和一个小体育馆的重物从那堆东西上抬起来，扔到一边。
叶凡面对着他走过来，帮忙从举重机上抬起一个可调节的弹簧架。
它的一端仍然固定着，但是很容易转动，所以他们把它弯曲了，让路了。
黎明把一段重型电缆拉到一边，然后他们俩从甲板鞋旁边举起一块扭曲的墙板。
当他看到甲板鞋还踩在脚上时，他感到恶心。突出的腿在脚踝上方几厘米处折断了，几乎向后扭了九十度。
随着新的活力，黎明把更多的碎片从腿上搬下来，他们一起工作，最终使举重机完全翻了过来，摔到了一边。
黎明拉开另一个面板，露出一个控制室的飞行头盔，透过透明的面罩可以看到查克苍白的脸。
叶凡松开头盔上的钩子，把它解开，然后伸出手，把指尖伸进查克下巴后面的肉里，为他量脉搏，但是他不需要是个医生就能看到查克已经死了。他的皮肤感到又紧又凉，没有脉搏的迹象。
头晕迅速加重了恶心，叶凡在呕吐前被迫离开身体。他感到头昏眼花，突然觉得很冷，便走回舱口，坐在弯曲的地板上。
“他已经死了一阵子了,”黎明说，“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可怜的孩子。”
“船翻的时候他一定在这里,”叶凡咕哝着。
“设备上该死的带子不够结实。”
“它们不是为坠机而建造的。”
“我们无能为力，指挥官。我们去拿火把和急救箱。其他幸存者需要他们。”
“是的，你是对的,”叶凡回答，挣扎着站起来。“我觉得很奇怪!”
“头晕? 脑满肠肥?”
“没错。”
“那是缺氧，指挥官。我们还没有适应新环境。这里现在应该比外面有更多的氧气，但我敢打赌这里已经不再是密闭的了。”
“像这样，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多大用处。我感觉自己的大脑运转不正常。”
“我想说，慢慢来，深呼吸几下，指挥官，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不，我们打开这个舱门会有氧气瓶。”
下一层甲板是设备商店，他们在那里发现墙壁起皱了，几个从地板到天花板的大储物柜爆开了。
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还被捆在里面。下一层是另一个储藏层，这次是食品和相关用品，一些衣服和个人卫生用品。
下一个舱口，他们两个人把释放轮上了发条，把他们带进了梅迪湾。
这副牌不怎么样。最初，一半的圆形甲板被设计成一个单人床的医院，有一系列的医疗和小手术设施，另一半是两个大储藏柜和一个步入式药店。相比之下，他们面前的景象是无法辨认的。
重量轻的手推车床，外科手术用的窗帘，一些可移动的医疗设备以及药店里的大部分东西都乱七八糟地躺在弯曲的墙底。
从另一个储藏柜里又掉出了一些小型医疗器械。数十个小包和浴盆散落在一起，还有两台平板电脑，但至少甲板上没有一具尸体躺在垃圾堆里。
叶凡离开黎明寻找急救箱，同时打开下一个舱口，爬进辅助储藏甲板。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一层，外墙上从地板到天花板的大储物柜仍然是密封的，而且看起来没有损坏。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储物柜。他在房间的地面上找到了它，松了一口气。打开他上方的储物柜将是一个棘手的过程。
他拉出把手，拧开门。里面的所有东西仍然被紧紧地堆放在金属板条箱里。
他从标有火把的盒子里滑出来，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二十支黑金属火把，整整齐齐地排成四行，每行五支。
拿出三个后，他把一个塞进裤子口袋里，手里拿着一个。后面的橡胶按钮第一次工作，从玻璃镜头发射出一道几乎令人眩目的光束。
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好笑。
他知道他必须把火把还给其他人，但作为指挥官，他还需要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想出一个计划。
还有一些人在冷冻库里等待救援，他们需要分类取暖和避难所，而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在“梦想号”外面会遇到什么。
他仍然感到头晕目眩，但现在是时候开始像每个人现在都需要的指挥官那样行事了。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大局。
首先，他回到地中海湾的舱口，向黎明喊道。
“黎明，你找到急救箱了吗?”
“是的，指挥官。嗯，有两个。我一直在找一个更大的。”
“现在没有时间。
把你们手上的东西拿出来，拿两个手电筒回到座位区。
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如果没有，回到美地湾并找到那些大的袋子。
我要弄清楚我们在外面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