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才在齐景瑞家里闹事的一伙人,聚在刘巴子家里。
都知道刘巴子这个豺狼在齐家捞了不少,没想到现如今比齐家之前还要宽阔气派许多。
就算再眼热也不敢造次,刘巴子可是这街道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顶多也就是在心里骂一骂:“畜生,不是人,得了这么大好处也不分自己一些。”
众人围坐在从齐家搬过来的黄花梨大圆桌,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
看着这群乌合之众,坐在上位的刘巴子阴沉着脸,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遇到点事就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这些人不是近亲,就是亲近自家的邻居,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去闹事。而且这几家,也都在齐家父子身上得过好处或是借过钱。
“哼,各位可记好,如果齐家那小子真死了,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他在家摔倒,看他没事,我们就把他扶到床上,后来怎么样我们就不知道。”
听到刘巴子的话,众人心还未完全定下来,便被后面的话惊的一跳。
“搞得好,大家息事宁人,人死账消。”
“要是搞得不好,哼,今天在坐的各位,也要跟我一起出出血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明白刚被这财狼摆了一道。
一个个满是怨气的看着始作俑者,要不是这家带头说有好处,大家也不会跟着去。
看出对面众人眼里的不满,刘巴子暗骂一句:“白眼狼!”
旋即开口道:“要不是我刘巴子带着,你们现在能活的这么好?”
“麻杆,你说,没我的话你还能继续在烟馆潇洒?”
“要不是我?你家可以做起生意?”转头对着另外一人继续说道。
这群所谓的亲朋好友都低着头沉默起来,刘巴子话锋一转。
“如果有哪个不识相的,在外面乱嚼舌根,等我衙门里的兄弟来,我第一个弄死他。”
看着对方满眼戾气凶狠似狼的样子,一个个被吓得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要不是刘巴子在其中浑水摸鱼,自家也没本事欠齐家的账,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好….大家也别太担心,齐家小子从小就跟着齐老鬼打拳,虽说只是强身健体,但也不至于一棒子就没了。”
“兴许明天一大早,那小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麻杆连忙附和着,眼神偷偷还向着六神无主的刘张氏瞄了瞄。
听完这两人一唱一和,众人也都知道现在于事无补,只能等明天。
人群散去,刘巴子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家的,不是说好,就是吓唬他吗?怎么就下狠手啊!”
齐景瑞讨债无果后,刘张氏生怕自己和麻杆的事情被看出来,以此来逼迫自己还钱。
当家的什么性格,这么多年夫妻还会不清楚吗?
让他搬钱进家门可以,让他还钱那不是找死吗?
便和麻杆商量计这么一出,想来个先发制人。
先泼盆脏水,通过胁迫齐景瑞,自家的债就不用还,当家的还会支持自己的计划,也不会怀疑自己。
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刘张氏还有些惊魂未定,很是后怕。
要是真出了人命,自家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怪只能怪那小子命不好。”
横了一眼自家婆娘,刘巴子再次叮嘱不要再提此事,便从房里拿了些银两铜钱出门。
这节骨眼还要出去玩?
自从刘巴子发达后,便三天两头的不再家过夜。
纵使已经习惯多年,还是充满怨气的狠狠地叮了一眼刘巴子的背影。
刘张氏不敢多嘴,默默的整理衣身。
想到齐景瑞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身子抖了抖。
麻杆回到家中,小声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妈了个巴子的刘老狗,自己惹的事还要我们背锅,真是不得好死!”
“杆子,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没啥事,不是之前去齐家吗?”
“那个刘老狗闷了一棍齐景瑞,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麻杆站在门口的墙角边撒尿,边小声回应着。
衣衫褴褛的妇人走了出来,不停的打着哈欠。
“早就跟你说,少跟刘巴子来往,那户可不是善茬。”
听到说刘巴子,麻杆婆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算了不说。”
去闹事,也是仗着早年也读了几本书,与刘张氏一同合计出这么个馊主意。
麻杆丝毫没有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的思想觉悟。
只觉刘巴子不仁义,偏偏让自己去说。
胡同里的闲话还在继续。
“听说齐家小爷,要非礼刘巴子家的?”
“是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几家一窝蜂的去找麻烦。”
“不过没多久就慌慌张张的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家小爷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这么丢人的事。”
“读书人怎么了?你不知道他跟隔壁的寡妇刘顾氏有一腿啊。”
“啊?还有这回事啊”
“哼,听说两家中间的墙都爬塌了!”
“不会吧,刘家老太婆那么厉害,会不管?”
“你懂什么,齐家的东西都是被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搬走的,要不然一个寡妇拖家带口的怎么活得下去?就靠她卖豆腐?”
“早知道我也去齐捞点好处,全便宜那个寡妇了。”
就这么越传越离谱,要是齐父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以前的做下的善事。
正想要起身解渴,忽然听到传来“吱呀”让人牙酸的开门声。
齐景瑞立马警惕起来。
“谁!”
心里想着,齐家也就剩个动不了的老宅。
难道还有人打这宅子的主意?
由于天色将晚,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扶着门框站着。
“景瑞,是我,你没事吧。”
齐景瑞反应过来,记忆中眼前的这位是隔壁的寡妇刘顾氏。
“谢谢大嫂,我没事,让你劳心了。”
听到回应,刘顾氏放心许多。
刘顾氏原名顾秋珊,也就二十岁出头,十六岁就从乡下嫁到燕平城里来,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奈何命不好。诞下一个女儿没多久,当家的得肺痨病死了,年纪轻轻的顾秋珊便守了寡,也是个苦命人。
“景瑞,我下面给你吃。”
齐景瑞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会吧,不会吧!
咱现在可是病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