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当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沈丘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参天的大树,和远处隐约在天边的群山。
几朵洁白的云朵在瓦蓝的天空慢悠悠地飘着。
逃出来了吗?那位绝世高手呢?
“前辈?”
沈丘向四周轻声喊到。
但除了几声鸟叫之外,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
沈丘全身力气宛如被抽空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好险,差一点就嗝屁了。
那片诡异的空间是什么地方,那道诡异邪恶的门户通往何地,充满邪恶气息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用剑的强者来自哪里?他为什么最后又要救我?
前身又为什么屡次要去那个地方?
沈丘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
这个世界远比他所看到的要更加复杂和诡异。
我捡了一条命回来了,这也算不幸中万幸了,沈丘苦笑着摇了摇头。
前辈高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他最后出手相救,我怕是有十条命也回不来。
不过看他发出那惊天一剑之后,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又带我飞行了这么久,现在怕是凉透了。
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了那副模样。
沈丘内心思索着,但他却也知道,自己恐怕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城。
但看着周围茂密的植被,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沈丘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为什么走的时候不顺手拿一份地图呢?
只能先探明周边的环境了。
……
太阳西斜的时候。
沈丘幸运的找到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好像荒废很久了,也不知道通向哪里,道路上长满了杂草,如果不是沈丘细心的话,根本找不到。
有路就好,管它通向哪里,肯定比待在原地好。
沈丘下定决心后,便沿着这条荒野小路向前走去。
……
夜已经深了,月上树梢。
周围的树林越来越密,远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偶尔有一鳞半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轮廓隐约显现出来,让沈丘心脏直扑腾,那仿佛是狰狞的巨兽,张开大嘴,在静静的潜伏。
偶尔一股凉风袭来,吹在沈丘的脖颈,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丘已经沿着这条路走了大半天,但还是没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而他已经精疲力尽,饥渴难耐。
虽然他是荒野求生的小白,但也知道在这个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的世界,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过夜是极其危险的。
再沿这条路走一会,还看不到人烟的话,就只能就地过夜了。
沈丘心里对自己说着,但话音刚落他便驻步停了下来。
远处在离他几里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建筑,建筑之中有火光升腾。
……
“那个妖邪跑的太快了,我们追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追到,反而丢失了它的踪迹。”
一座荒山破庙之中,七八个身穿锦衣,气质出众的少年少女围坐在火堆旁。
刚才出声的是一个长相甜美,身材玲珑,大约二八年华的女子。
“这个妖邪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这么多人围杀他,却还是被他伤了一人后逃脱。师门没有搞清楚它的真正实力,便令我们下山除妖,实在是有些冒险!”
一个靠近破庙门口的青年看着躺在角落,被白布包裹的伤员,向众人摇了摇头。
众人之中一个手持长枪,眉目之间颇有几分凌厉之色的少年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他高声对那位青年说道:
“怕什么,有冷师兄你在,管它是什么妖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没错,师兄已是炼元境强者,那妖邪再强还能强过师兄?”
又有一人跟着附和。
其他人连连点头,看起来对这位冷师兄的实力十分认可。
这位冷师兄却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些师弟师妹还是太年轻了。
他扭头看了看破庙之外漆黑的夜幕,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这几个少年少女是大虞境内神意门的内门弟子,领头的是神意门内门弟子领军人物之一的冷天河。
最近临安县发生了几起妖邪害人之事,这几个神意门弟子便被师门派来降妖除魔。
师门给他们的信息里表明这是一个修为仅有一百多年的小妖,于是便派他们下山来历练。
他们在临安县待了几天,搜寻妖邪的踪迹,终于在今日发现了这个妖邪。
但没想到此妖实力强横,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却还是让此妖伤了他们一个师弟后给跑了。
妖邪逃跑,众人一路紧追不舍,追到这座破庙时,却没有了妖邪的踪迹。
天色已黑,众人只能在这座破庙过夜。
“今夜所有人务必要睁大眼睛,小心谨慎,有人想解手必须有人陪同。此妖狡猾奸诈,我害怕它在夜晚趁我们放松警惕之时,对我们进行偷袭。”
“是,师兄!”众人纷纷点头回应。
正说着,破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众人相视一看,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破庙外边,夜色浓稠,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心里紧张间,一个人影走入了破庙。
来人一袭黑衣,面容俊逸,飘然出尘,腰里别着一把短剑。待进到庙里看到众人手握兵器,杀气腾腾,竟一时之间似乎是被吓到一般呆立当场,不知是进是退。
此人正是沈丘。
当沈丘看到这座破庙时心里有些犹豫,荒山野岭里突然出现一座破庙,多多少少有些诡异。
但是现在夜已经深了,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景物。
那座破庙里面有火光升腾,应该是有人,沈丘下定了决心。
离破庙越来越近,听着从破庙里隐约传出来的人声,他跳动的心略微平缓下来。
但他没想到刚刚进门就看见七八个人拿着各式武器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此时有些头皮发麻,沈丘硬着头皮抱拳说到:“各位少年豪杰好,在下虞都人,走亲访友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在此处留宿一晚,不知可否?”
沈丘看着庙中众人,五男三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便已知晓这应该碰到哪个宗门的历练弟子了。
“师兄,不可,此地荒无人烟,平时人迹罕至,今日我们在此处降妖时,他却出现,莫不是……”
一个眼睛狭长,面皮白净的少年对冷天河说道,说到后面他贴近冷天河耳朵,压低声音:“莫不是妖邪所化,想要害了咱们性命。”
“你说你是虞都人,可有什么凭证?”
“没有凭证的话,我是不能让你留宿的。”
冷天河拍了拍那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向沈丘问到。
凭证?我能有什么凭证,大虞国师的印绶算吗?先别说我没拿,我就算拿出来,你敢让我留宿吗?怕不是到场就给我身上戳几个窟窿。
沈丘暗自腹诽着,沈丘前身虽然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他却不贪财好色,所以浑身上下别说佩戴什么象征身份的物品了,就是一块玉佩也没有。
想来也是,一国国师,修为不说冠绝大虞,但也能排进前三,追求的早已不是这些黄白世俗之物,而是大道长生。
“在下出来的急,没有什么能验证身份的东西,不过在下一介凡夫俗子,一点修为都没有,就算是起了什么坏心思,也不过是被你们一剑了结了性命罢了,诸位少年豪杰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不信你们可以派个人来亲自探查一下。”
听闻此言,冷天河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向沈丘走去。
“师兄,不可……”那位面白少年喊到。
“无妨,我有分寸。”
冷天河摆了摆手,继续走向沈丘。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刮起了呼呼风声,飞沙走石,树林里响起枝条彼此擦碰的声音。
凛冽的风从破庙里豁开的缝隙之中倒灌进来。
吹在人们的身上竟如同刀子刮在上面一般疼痛难忍。
噗嗤,
火堆竟被狂风吹灭。
古庙之中瞬间漆黑一片。
也就是在这时,一片清冷的剑光在黑暗的角落中一闪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