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苏亦晚一把将她甩开,“难道你也看上他了?”
季苒张了张嘴,却觉得哑口无言。
苏亦晚抬了下眼帘,刚好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双肩。
“可惜了,擎少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过就算没有,他应该也不会跟段市长抢女人。”
“亦晚,你明知道不是这样。”季苒终于再也守不住心底的那个秘密,“当初你外公家出事,一家人都遭到了牵连,你舅舅甚至因此而死,这件事很有可能跟方家有关系。”
苏亦晚听在耳中,心里猛的一空。
“什、什么意思?”她问,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季苒再度抓住她的手,“这件事,你哥没告诉你吗?”
苏亦晚摇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苒闭了闭眼,却怎么都忽略不了心里如刀割般的疼痛。
“沈家出事的起因是因为你舅舅被人绑架,你外公为救他不得已挪用公款,这件事被人举报惊动警方,导致绑匪撕票……司爵在入狱前告诉过我,当初举报你外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方家的人。”
她每说一个字,心里的疼就加深一分。
沈司爵这个名字,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融化,反而越扎越深。
叶城近几十年来,只出过两位年轻有为的市长。
其中一位是现任的段守恒,另一位,则是上一任的沈司爵。
苏亦晚的表哥,季苒的前任男朋友。
沈老锒铛入狱后,沈司爵位居市长,又是他的孙子,自然也没能全身而退。
季苒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苏亦晚一时消化不了,脑子乱得嗡嗡作响。
她深深吸气,却仍克制不住崩溃的情绪,“方家举报的?”
倘若季苒说得是真的,那就是方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吗?
或许是方家的其他人,也或许,是方宴擎。
“有一定的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件事,季苒并不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苏亦晚闭了闭眼,感觉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姣好的面容泛着冷淡,“季苒,我哥将方宴擎当作朋友,我也曾真心喜欢过他几年。倘若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你会不会觉得他狼心狗肺?”
季苒小心翼翼的点头,“会。”
“呵,”苏亦晚又嗤笑声,“可你又是哪来的脸呢?”
“……”
“我哥那么爱你,到头来你不还是串通段守恒踩得他彻底翻不了身吗?”
季苒咬着唇,脸上血色全无,“亦晚……”
“季小姐,”苏亦晚打断她,目光扫过她手上的戒指,“既然你已经跟段市长在一起了,这戒指……也该还给我了吧?”
这枚戒指,她不配戴在手上。
季苒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却没有摘下来给她,而是将手放到了身后。
她不能给她。
这是沈司爵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苏亦晚没有强要,但也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
她转身原路返回,走到拐弯处时,由于脚步太快而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苏亦晚抬起头,在看到撞到的人是谁后,到了嘴边的道歉硬生生咽了回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
苏佳南挽着方宴擎的手,站在她的对面。
一个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尊贵少爷,一个是受尽万千宠爱的豪门千金,无论让谁看,都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当然,不能让苏亦晚来看。
在她看来,那就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方宴擎先是看到了她,然后又看见了后面的季苒,他眼眸微沉,有异样的光闪动。
苏亦晚拉了拉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这么巧啊。”
“姐姐,你也在这。”苏佳南故意往方宴擎身上靠了靠,精致的小脸上漾着温柔的笑。
“是啊,想出来透透气,不过有点冷,我先回去了。”苏亦晚笑眯眯的回了声,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她连余光都没赏给身侧那男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方宴擎目光落在前面还没有离开的季苒身上,“佳南,我找季小姐说几句话,你先回去。”
“好,”苏佳南松开手,“那我回大厅等你。”
她一向懂分寸,从不胡闹任性,这也是方宴擎最看中她的一点。
方宴擎迈步过去,走到跟前后,他先开了口,“今天你过来,是特意见苏亦晚?”
季苒盯着他,眼中的情绪交织,有冰冷也有憎恨。
她压低声音,“方宴擎,你既然决定了要娶苏佳南,那就离亦晚远一点!”
“你这是在关心她吗?”方宴擎轻笑开,他眸子微抬,姿态有居高临下之势,“你觉得,自己配关心她吗?”
“配不配与你无关,我跟亦晚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方宴擎目光沉下去,整个人冷冽了许多。
“我们不过是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而已,擎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质问我,是在担心什么?”季苒嘴角藏匿不住冷笑,“是不是怕我告诉她,当年沈家出事,方家在幕后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季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道?”季苒挑眉看他,“没关系,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证据也迟早会摆在眼前。”
方宴擎抿下唇角,脸上透出骇人的阴鸷,“那件事水太深,不是你该掺和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我懂啊,我当然懂。”季苒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嘴角挽起一丝苦笑:“擎少在叶城只手遮天,想对付我失并非难事。但我混到今天的咖位多少也有点影响力,你和苏佳南若是敢动亦晚,我哪怕前途尽毁,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她这条命得以存活至今,完全是靠着沈司爵这三个字。
现在他不在了,她早就没了赖以生存的动力。
苏亦晚是她最后想要保护的人,只要她在,就绝不会允许别人动她分毫。
方宴擎并不畏惧她的威胁,“季小姐爬得高了,如今连我都敢威胁。”
“我连死都不怕,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