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猛然踢门进去,“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白延风与司青柔各自坐在桌边的杌子上,白延风的手停留在她脸侧,他疑惑地看向梁亦萧,继续吐出嘴边的话语,“会很清凉。”
“为何非要在闺房敷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你禁足王妃,我们也是没办法。”
梁亦萧无言以对,任性地夺过他手里的药瓶,“我来就好。”
“这种事还是我来更好。”
“出去!”
“王妃也是不愿我出去的。”
“滚出去!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他亲手将白延风推出门外,再将门锁死。
“王爷,您为何锁门?”
“与白延风卿卿我我,与本王就不能共度春宵?”
“王爷,请您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他握住她的柔荑,“你跟本王谈尊重?”
“王爷您喝酒了。”
“本王没喝,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他瞧着瞧着,发现她脸上的那道疤经药汁涂抹后,仿若一片飞舞的落叶,与她的忧伤交相辉映,有种别样的美。
这疤痕若消失,这张脸该是多么超凡脱俗!光是幻想,就不可自拔。他轻轻地将药汁涂在未涂满的地方,她别开脸,“王爷,若是无事,您可以离开了。”
“本王想待一会儿。”
“听说王爷今夜要进宫面圣,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你比较重要。”
“啊?”
“爱妃为何疑惑?”
“王爷认为妾身,比政事重要?”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王不曾说过。”
“妾身知道王爷日理万机,断不是这种好色昏淫之徒。”
“本王爱惜自己的王妃,也叫好色?”
“莫非,王爷对妾身……”
梁亦萧非要逞强,“别以为本王是喜欢你,本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本王还有云儿。”
“果然。”她略略有些失落,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令人不悦,“王爷爱谁,与妾身无关。”
“当真无关?”
“还请王爷放妾身出府,妾身万万不能与几十名女子共侍一夫。前几日听云裳妹妹讲,这些女子中有青楼女子,也有寡妇,妾身不知该如何自处。侍妾们几次三番挑衅,奴家虽为正妃,可这楚王府却容不得我。何况,弟弟正在相府受罪,妾身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你这是让我把她们赶走?”
“妾身并无此意,妾身自己会走。”
“你不能离开。”
“为何?”
他俯身埋入她的发丝,“本王对你未曾厌烦。”
“可是,妾身不能。”
“你终究不喜本王。”
“妾身不知如何是好,还请王爷自重。”
“自重?好!本王在你心甘情愿之前,绝不碰你。”
得到这番承诺,她欣喜不已,“这便最好。”
梁亦萧意欲试她,“本王以后会迎娶云儿进府,待本王玩腻你了,就放你走。”
司青柔虽是一名熟记三从四德的传统女子,但骨子里的傲气令她无法接受梁亦萧的语气,更无法接受二女共侍一夫之事。
她是一名女子,并非一件供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物品,对他这番言语感到愤怒,“妾身只是告知王爷,并非需要王爷首肯。”
“你敢跑,本王就把你丢到男人堆里,再派人杀了你弟弟。本王说到做到!”
闻言,她惊慌不已,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索性朝他的方向昏了过去。
楚王迅速上前抱住她防止她摔倒,一时手握细柳素腰,唇盖玉颈香肩,居然,一股燥热从体内升腾而起。
试毒十八年,她的身子太差了,时尔发作起来受点惊吓也会晕厥。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若让外人见了心生歹念,恐她只剩自尽一条路。
梁亦萧忧心如焚,命几名追随自己十余年的暗卫每日盯住她,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司青柔固然是认为:自古男人多薄幸,就像她爹对她娘亲一样。
她娘亲与她爹虽是父母之命,可听奶娘说,当年司丞相为了得到她娘亲母家的扶持从而得到丞相之位,追求娘亲整整一年,才有了所谓的父母之命。
司丞相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他的妾室陈氏是他的初恋情人。
当年老太奶极力阻止陈氏进门,即便他与陈氏密谋将发妻害死之后,陈氏也只成为了他的妾。
司丞相认为是因为妻子的存在,才导致他与陈氏不能成眷属,于是对正妻生的儿女极为厌恶。任凭陈氏在府里作威作福,指使下人殴打两个孩子。甚至司青君被打成傻子后,被陈氏哄骗吃粪他也不管不顾。
所以,司青柔认为楚王也不过如此,她低估了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
“王妃,醒醒。”他轻轻摇晃她,她缓缓睁开眼。
楚王格外喜爱她这我见犹怜的样子,她索性一股热流从颊上倾泻而下,哽咽起来:“王爷,放手。”真是梨花带雨、脉脉柔情,好似娇花照水,惹得楚王生怕她会化成一滩流水离他而去。
楚王不由得搂紧了她的身子。
他见多了这种矫揉造作的女子,府里的二十多个侍妾无一例外。可一旦面对司青柔,他就不能自己。他觉着,司青柔愿意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必是有些心悦于他的。
“王爷,我好难受。”她将额头往他的胸上送了送,充满挑逗性地厮磨着他。
趁楚王还未回过神,她赶紧从大袖里掏出一只小药瓶,将药瓶里的液体吸入口中。她用双臂勾上他的脖颈,努力踮起脚尖、仰起头,触上他的唇。
她原本够不着他,是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楚王明显感到一股凉意充入口中,但只管与她缠绕,不曾警惕。
目的达成,她卯尽全力推他,“王爷,妾身累了,想休息了。”
楚王意犹未尽,却也不想强迫她,“好,那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自从她主动后,楚王总想着再尝芳泽。可惜她再不允许他靠近,连牵手都不行。他不禁满腹疑云。
一日楚王又去寻她,门却迟迟未开,房里没有任何响动。他踢门进去,只见她昏倒在地。
“白延风!”他急唤白延风。白延风来无影去无踪,又跑回药谷去了。去宫里传太医恐怕要耽搁一些时辰。无奈,他命人去请郎中。
瞧着楚王心急如焚的样子,小厮害怕耽搁久了会被治罪,恰好见到府门外躺着一名江湖游医,那游医睡得酣甜。小厮索性把游医领进府。
这游医一进府便东张西望,而后为司青柔把脉,一句话出口把楚王吓得不轻:“王妃这是得了花柳病!”
气得楚王一掌将案几拍碎,“混账东西!胆大包天,口出狂言!来人,拖下去砍了!”
游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颤颤巍巍道:“王爷明鉴,王妃确实身患此疾。”
“胡说八道!府内大夫为王妃诊治一月有余,为何不曾诊出此病?”
“此病于王妃体内潜伏,之前未曾病发自然不被察觉。王爷若不信,看一下王妃的身子便知。”
梁亦萧命他们退下,果真发现司青柔身上有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