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阿狸 秦川此女纸!鬼计多端,小心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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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招待所,果然如胖阿姨所说,路上一个人都看不着,只有周围住户家中散着零零星星几点灯光。借着这点儿光亮勉强能看清楚路。

“就知道睡,现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连个鬼都没有,能打听到什么。”秦川看着前面一蹦一走的秦河,顿觉头大如斗。

“没鬼不好吗?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怕鬼,怎么现在还惦记上了?”秦河回过头来,笑得十分讨厌,“难不成是看了什么志怪小说,盼着和漂亮女鬼……啊?”

“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秦川被他气到不行,“没见过哪个叔叔这么调侃人的。”

“你不把我当叔叔不就完了,反正又看不出来,不说别人还当我是你哥呢。”

秦川闭了嘴,一脸“我不想和你说”的表情,心中却道:不知道是谁成天“大侄子、大侄子”的喊他。

两人吵闹了一路,转过一个巷子,才看见前面路口有个摊子。

说是个摊,其实就是一张简易折叠桌和几把条凳,旁边立着根竹竿,竹竿上绕了根电线,上头挂着盏白炽灯。那白炽灯用的年头久了,灯丝烧得极细,光线昏暗,点了不如不点,像极了坟圈子里的鬼火。

条凳上坐着两老头儿,肤色黝黑,脚边放着个空背篼。一边用含含糊糊的当地话交流,一边就着盘子里的花生干胡豆吃酒。

这种摊子,冷酒卖单碗。去吃酒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熟客,认识了几十年的老伙计凑一桌,喝点便宜酒,吃些下酒菜,“龙门阵”摆上两三个小时,然后各自回家。

像他们这种生面孔,想要混进去,实在有点尴尬。

可秦河天生自来熟,问都不问,拉着秦川上了桌。看到他们坐下,两个老头儿放下酒碗,神色戒备的看着他俩。

“老哥喝着呢?”

当地方言和株州话差别不大,秦河开口就说株州话,老头儿戒备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其中一个问:

“从株州过来的?”

“是,早听说此地风光好,我带侄子过来看看。”

“就是条小河沟,有什么好看的,城里人就是怪。”老头儿聊了两句,也没开头那么拘谨了,碗里没酒了,就从碟子里夹了颗盐水花生。

“老板,给我们一人来一碗。”秦河看两个老头儿都喝空了碗,转头对老板道,“遇到了就是缘分,今天我请各位老哥哥喝酒。”

老板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叼着杆旱烟靠在巷子口的墙壁上,不说话,一口一口地抽,一听秦河要请客,在鞋底敲了敲烟灰,从篮子下面拿出一个竹筒,慢悠悠的舀了四碗酒,哑着嗓子说:“自家烤的高粱酒,辣嘴,酒量不好的,喝不了一碗。”

“那就更要试一试了,要不老哥你也来一起喝?”秦河邀请到。

老板摆摆手:“我不喝酒。”

“许老头卖酒不喝酒。”之前两个老头一听秦河请酒,态度热络了些,“你请他也没用,他就好一口叶子烟。”

秦河连忙掏出烟,一人分了一根。不喝酒的酒摊老板接了烟,夹到耳朵上,靠在原来的地方继续抽他的旱烟。

那两个老头倒是和秦河天南海北的聊开了。

秦川不抽烟,酒量也普通,才喝了一口就觉得脸上发烫,立刻就不喝了,只听秦河说:“这黑灯瞎火的,倒是适合说个鬼故事下酒。”

两个老头第二杯酒下肚,脸上黑红黑红的,秦河一说,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其中一个看了看另一个,突然神秘兮兮的问:“老李,你还记得那事儿不?”

“什么事儿?”

“老街的那个女鬼。”

“哦哦,记得记得!”

“怎么回事儿?”秦河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一人又递了一支烟,追问道,“老哥跟我们说说?”

“说到这事儿,可真是邪了门。”那老头点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就讲起了镇子老街故事:

周塘镇老街不算长,大大小小有三百多家铺面,其中多半是江家的。

江家解放前在周塘镇也算是富甲一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就是在县里也有两间不小的分号。

江老爷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儿子却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光是模样俊俏,就是不干人事。还没满十七就说要去沪上念书,书念得怎么样不知道,花钱倒是愈发的大手大脚,三天两头就往家里修书,催着老爷子汇钱。

江老爷子中年得子,一脉单传,溺爱得很,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中用,却还是不忍心让他在外面受委屈,要钱给钱,东西也没少寄。可这位江少爷到底不是个省心的,在外面混了许多年不肯回家,江老爷子三催四请让的他回来继承家业,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却万没想到这江少爷还带回来个女人。

“那个女人,要说是仙女也够了。”老头一口气将火星吸到了烟屁股,完后随手往地上一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我小时候远远看过一眼,当真好看。”

旁边的人都没说话,老头呷了口酒,继续讲。

这个闭塞小镇上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她个子高挑,皮肤又白,柳叶眉、朱砂唇。穿着开叉开到大腿的旗袍,留了一头杂志画片上才有的时髦的发型。跟江少爷一起走在镇上,男的看她,女的也看她。可她却谁都不看,也不笑。

美而近妖。

时间久了,镇上就滋生出关于这个女人的各种传闻,有人说她是江少爷在洋学堂里的同学、有人说她其实是个风流的沪上名妓、甚至还有人说她是有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专吸男子精气维持美貌……

江老爷子一开始对儿子带回来这个女人不置可否,想着要是儿子喜欢,收做偏房也无伤大雅,男人成家,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何况江家人丁单薄,他也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可是,江少爷却绝口不提要娶这个女人,对她也未曾有过任何亲密举动。只是每日辰时去女子住的厢房看一眼,平时两人连面都不见。

江少爷其实是订过娃娃亲的,对方是当地一位虞姓乡绅的女儿,这位虞小姐人品相貌都好,只是家教甚严,念书又少,少了些风花雪月的有趣。

江老爷子一看,儿子都二十大几的人了,便催促着他成家,江少爷没在这事儿上反抗,干脆地迎了虞小姐进门。

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相处起来也是客客气气的,虞小姐到底是闺秀,丈夫每日辰时雷打不动的去另一个女人房里,她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从没提过要把厢房里的女人赶走。

江少爷成家之后倒是收了心,好好地接管起了家中生意,虽不像在江老爷子手中那样风生水起,倒也不至于败坏了祖业。更让江老爷子觉得欣喜的是,虞小姐有了孩子。然而,对于这个孩子江少爷却并不怎么关心,每日该看货看货,该做账做账,没有半分期待的样子。

丈夫的漠不关心虽然让虞小姐伤心,却也只能隐忍不发,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孩子出生那天是个阴天,整个周塘镇上都灰蒙蒙的,雨要下不下,闷得人难受。江老爷子提前请了产婆守在家里,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虞小姐很顺利的生了个男婴。只是这个孩子不会哭也不会笑,生下来就睁着眼,眼珠子却不会动,虽然心跳呼吸都有,但更像是一个婴儿形状的空壳。

这可急坏了江老爷子,连忙派人去省城请了最好的大夫。

然而,中医西医都瞧过了,也说不出这位江小少爷到底是什么毛病。

倒是小少爷得了离魂症这种说法在下人之间传开了。

江老爷子从商一生,原本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不知是关心则乱,还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还真请来了一位方士,要为小少爷招魂。

江少爷对这孩子一向不上心,就连虞小姐生产当日都没去看上一眼。可这回却是亲自出面,客客气气的把那位方士请了回去。

虞小姐再是隐忍,却终究是个母亲。儿子病着,丈夫又如此冷漠,再好的修养也支撑不住,终于还是同江少爷大闹了一场,托人将方士请了回来。

被妻子这么一闹,江少爷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干脆就搬到了那个女人住的厢房,成日守着,连生意都不管了。

虞小姐一心在儿子身上,也顾不得丈夫如何了,立刻让方士开坛做法,想要把儿子的的魂魄唤回来。

方士在院子正中摆了个祭坛,燃了三炷香,又在香炉旁边放了七枚铜钱,口念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存留。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外,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令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一阵妖风吹过,空气中隐约有刀剑劈砍金属的声响。再看过去时,燃着的三炷香灭了一炷,七枚铜钱中的一枚也不知被什么东西齐齐斩成两半。

方士见此情形,立刻就变了脸色,对虞小姐道:“夫人,小少爷不是得了离魂症,而是被人生夺了一魂一魄。而且被夺走的魂魄就在那个方向。”

方士的手指指着铜钱碎裂的方位,而那边,正好是女人住的厢房的位置。

这一指让虞小姐当即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疯了似的冲到厢房,指着女人大骂她妖怪。

女人也不辩驳,冷冷的看着虞小姐,安安静静的坐着,任她打骂。

单方面的撕扯中,虞小姐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对劲,这个女人的身子太软,像是没有骨头,她犹豫着,推了一下女人的肩膀。

“咚”的一声响,女人整个身躯倒在地上,头和身子摔得分了家。那头颅滚到虞小姐脚边,依旧维持着冷冷的表情。

然而最可怕的是,那女人的衣服里裹满了稻草和棉絮,根本不是人类的躯体。

虞小姐尖叫着逃出了厢房,回到房里竟将儿子活活摔死,从此之后便成日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江少爷也不知所踪。

江老爷子遭此大变,一病不起。江家慢慢衰败了下去。

“再后来有一年发了大洪水,淹死了不少人,老街整个都被淹了,镇上有人在江家码头,看见了江少爷和那个女人……”

老头说到这儿就没了下文,秦河皱眉:“那然后呢?”

“哪儿还有什么然后啊,那次发大水之后,镇上的人就搬到了这里,老街荒在那儿,没人管,时间长了大家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秦河又想添酒,两个老头赶紧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再喝走不回去,要被婆娘骂。”

一直靠在墙上抽旱烟的许老头这会儿也灭了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今天不卖了,收摊。”

秦河大方的结了酒钱,还帮着许老头把折叠桌收了起来。

那两个老头站起来,其中一个打了个长酒嗝,背起背篼,两人一起摇摇晃晃的走了。

“黑灯瞎火的讲鬼,也是个不怕走夜路的。”许老头收拾着摊子,突然说到。

他声音沙哑,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十分飘忽,秦河定睛看了看他,问:“老哥还知道什么?”

“你想打听什么?”

“迷岭鬼市。”

许老头楞了一下,挑起扁担,对秦河道:“打听这个做什么,叫鬼市的,活人怎么进得去。”

“瞧您说的,我们也就随便问问。”秦河呵呵一笑,没再追问下去。

许老头挑着担子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之中,秦河这才想起秦川来,转头一看,自己这大侄子面颊通红,眼神涣散,明显不太清醒。

“大侄子,喝醉了?”

那酒入口辣嘴,后劲儿也大,秦川没喝两口,就觉得有眼前有些晃。秦河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脸上不见一丝红晕,反倒比之前更白。

恰好这时一阵妖风吹过,秦川打了个寒颤,想起那个古怪的故事,心里发慌:

“快回去吧,刚才那故事怪吓人的。”

秦河勾起嘴角,歪头看着秦川,道:“这就吓着了,出息。”

秦川头昏眼胀,懒得理他,转身便要走,只是脚底发飘,怎么也走不快。

“诶,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啊,等等我。”见侄子动了真怒,秦河赶紧追上去,一把勾住秦川的肩膀,“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我们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

回到招待所,秦川倒头就睡,连牙都没刷。一觉睡到大清早,睁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有种再世为人的舒服。

唯一不美的,就是满身的酒气和鼾声打得震天响的秦河。

秦川推了他一下,对方皱起眉头,嘀嘀咕咕不知说了句什么,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昨天那顿酒喝得莫名其妙,还听了个阴气森森的鬼故事。关于迷岭鬼市却是一个字都没打听到。

秦川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在迷岭鬼市每月十五开市,现在才初四,他们还有时间。实在不行就半夜出去找,总归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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