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就是杀害家父那个人!”
陆长风乘胜追击,怒目圆瞪,瞬间感觉狄胖子附身。
他知道,是时候装逼了。
只见他紧紧地盯着杨才山,一腔怨气和愤怒,立时澎湃而出。
“杨才山,你四十岁时被仇家追杀,无处可躲,是家父冒天下之大不为,将你救下。”
“如今你不但将他杀死,还要将这天大的罪名扣在他儿子头上!”
“我问你,你的良心何在,这天理又何在?”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
“好一个冤枉?”
陆长风感觉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好像是原来那个陆长风钻了出来一般,浑身都因为愤怒而发着抖。
“天理昭昭,大道坦坦,你自己没做,岂有人能冤枉你?”
“我…?”
杨才山看着陆长风的眼睛,感觉他好似已经变了个人似的。
目光如炬,透彻心扉!
“那我再问你,你那碗冷汤,为何迟不送早不送,偏偏那个时候送过来?这难道是巧合吗?”
“解释只有一个!你先趁机将我父亲杀害,并放于门背之后,然后便等在门房中等我归来。”
“等我一进大门,你便端着一碗事前准备好的滚热鸡汤,跑回书房旁边等着我进屋。”
“等我一进书房门,家父便倒向我,你再适时出现,便由凶手变成了我弑父唯一的见证人!”
“只是你没想到,我回来之时,因为害怕父亲责骂,故而犹豫了许久。”
“而你准备的那碗滚烫鸡汤,也变成了连冷月寒这种对高温如此敏感的植物,也烫不化的冷、鸡、汤。”
最后三个字,陆长风一字一顿,中气十足,句句皆直逼人心。
逼得杨才山不由往后退去,咚的一声,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分析得好呀!”
段天德猛一拍案,大喝一声,感觉心里那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大胆刁民杨才山,据本官所知,你来陆家已有二十几年。”
“这二十几年,陆家上上下下对你如何?你为何要先杀陆人杰,再嫁祸于其子陆长风?”
“小人…?”
杨才山转头一看身后,段天德手握宝刀,怒目圆睁,正看着他。
“小人…。”
再回过头来。
不只是陆长风这个背黑锅的看着他,段子顺、陆悠然、陆青荷,皆是怒目而视。
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他们才是一个屋子里的。
而他这个呆了二十几年的老奴,一直都是被孤立着的。
这让他感觉到很孤单、很害怕、很绝望、很愤慨。
他转过头,看向正堂,却发现另外三位大人,也正怒目而视。
而之前像是要睡着了的老乌龟,这会眼睛瞪得比那麻将上的二筒还大,简直都快爆了。
他那本就不是很牢的心理防线,瞬间像那片冷月寒的花瓣一样,一下子融化了。
“大人,小人冤枉呀!”
“小人只是帮那人冤枉少爷来着,小人没有杀老爷呀!”
“大人,你要替小人做主呀!”
一瞬间,整个公堂都变得寂静无声了,又瞬间变得热闹了。
陆长风长吐一口气,头上那个天大的黑锅,终于是甩掉了。
陆悠然跳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 ,“哥,你清白了,你清白了!”
段子顺微微一笑,看着他,举了举十分不搭的大拳头,段天德则摸着大肚子,比了个大拇指。
剩下众人则是一脸震惊,纷纷议论、称赞起堂内那位为自己成功翻案的少年来。
至于另外的大人,包括老乌龟在内,都是一脸的疑惑。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盆不起眼的冷月寒,是怎么被陆长风这么一个牢中人给发现的。
只有陆青荷仍是脸如秋水,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怒,站在那里,好像他这个弟弟的生死,与她无关一般。
嫌疑排除了,陆长风自然能释放了。
但杨才山并不知道那个收买他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戴着银面具的女人。
几人出了南镇抚司大门,陆悠然挽着陆青荷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姐,你来都来了,要不还是明天祭拜完父亲再回去吧。”
陆青荷只是微微一笑,美丽如花的脸庞,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冰冷,但又停止不了心中对美好的向往。
“不了,父亲在世曾说过,嫁出去的女,就是泼出去的水,水泼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哥,你说说吗,以前姐是最疼你的了,你求她,她肯定会听的。”
陆悠然见着陆青荷不为所动,又来求陆长风,嘟着个脸,让人不得不听她的话。
陆长风看着苏青荷的脸,心中不由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姐姐是不是也如那冷月寒一般,看似冰冷无情,实际却是遇热即化呢?
“姐,我们四个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在家里吃饭了。”
“现在父亲也走了,我、悠然、子顺也要进南镇抚司了,以后再想在一起吃个饭就更难了。”
“那要不这样,咱们去明月楼点几个菜,然后快速结束战斗,你还赶得上北上的火车。”
“还是不了。你这几天都呆在牢里,没有休息好,昨天挨了一百大板,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青荷说完,捏了捏苏悠然的脸蛋,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她头也不回地走到了路边,招了一辆马车,消失在了大街上,只在人脑海里留下一道抹不去的倩影。
陆悠然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姐到底找了个什么男人,父亲当初那么反对她,她还是要嫁过去。”
“现在父亲都已经去了,她还不愿意回家看看。”
陆青荷出嫁的事,当年可以说是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可除了陆人杰,却始终没有人见过这男人。
不过,陆长风现在想,能娶到这样高冷、美丽、动人女人的人,肯定是这个世界的高富帅,说不定还有天阶级别的异术。
“管他的呢,肚子饿了,吃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天在牢里,可是把我给难受死了。”
陆长风说着,攀住段子顺的肩膀。
“子顺兄,今天你可是立了大功,想去哪儿吃,我请你!”
段子顺雅然一笑,“长风兄,你懂的,我随意。”
陆长风想了想,“嗯,那要不去天香楼吧,顺便洗洗一身的晦气。”
“你敢!”
陆悠然一个箭步走了过来,高挑的身材,一下子出现在陆长风旁边,纤纤玉手一伸,便拎住了他的耳朵。
“父仇未报,沉冤刚!你,你,你就要去喝花洒,刚才真该让姐好好教育一下你。”
陆人杰已去,陆长风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妹妹不讲文化,一下子服了软。
“哎哟,好妹妹,我说着玩的。”
“说着玩也不行。”
“好、好、好,不玩、不玩!那你说,咱们去哪里?”
“就前面醉客居行了。”
陆悠然说完,就拎着陆长风的耳朵往前走。
段子顺摇了摇头,看着一对兄妹,微微一笑,跟在了身后。
一路来到醉客居,里面已经宾客满座,三人选了一个僻静处,点了几道招牌小菜。
陆悠然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也不知道这个银面女人是谁,竟然这么厉害。”
“父亲乃是七阶异士,即便是没有力量方面的异术,可他的武艺在整个新京都鲜有对手,那人竟然能一刀致命。”
陆长风心中也很好奇,陆人杰做为副指挥使,除异术万嗅之外,还拥有千手这个天阶异术。
此异术能使人手身变得非常敏捷,以他如今七阶的境界,已能同时与同级别的五、六个地阶异术异士交战,而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