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婷跑过一个拐角，上了一辆军车。
“小姐，没有遗憾了吗？”
穿着管家服的中年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了一句。
“嗯。”
洛雨婷点头。
能最后来见程羽一面，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本来她只是过来叮嘱程羽一定要走上炼气之道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还说了多余的说话。
她的脸颊到现在还在隐隐发烫。
“其实，哪怕你不来告诉他，过些日子，学校也会有通知下来的。”
司机却是自顾自说着：“有时间不如去送老爷出征，至少他知道你的心意会很高兴。”
车子即将起步，突然车窗被敲响了。
洛雨婷惊讶地发现，程羽居然追了过来，此刻就站在车窗外面。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兼职司机的管家摇下了车窗。
“这个送给你。”
程羽用双手捧着一只类人形的怪兽玩偶，递到洛雨婷面前。
洛雨婷认得这只粗糙甚至有些丑陋的怪兽玩偶，那是小时候程羽自己用橡皮泥捏出来的。
当时捏好后，洛雨婷还帮着改了一下，让这个怪兽玩偶看起来没一开始那么恐怖吓人。
“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留念的。”
程羽尴尬地笑着：“这只玩偶在我的书包里很多年了，虽然没什么价值，但留个纪念还是可以的……”
“谢、谢谢……”
洛雨婷伸手接过了怪兽玩偶，紧紧抓在手心里。
“你现在就要走了？”
“是的。”
“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车窗缓缓摇上，车子起步，渐渐远去。
程羽目送军车离开，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为什么同一天里我要送走两个我最亲近的女人啊……”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这么多亲近的女人！”
罗敦那张胖脸突然冒了出来，把出神的程羽吓了一跳。
“滚！”
程羽转身就走。
“诶，羽哥，别走啊，给我讲讲，你和洛雨婷是什么关系啊？”
“你的人设定位是吃货，不是八卦，少问些不符合人设的问题！”
“哦。”
……
回到家里，程羽用泡面对付了晚餐，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老妈又不是第一次离开自己去上战场了，就当和以前一样。
而且，说不定她很快就带着老爸一起回来了。
军中不是有消息说老爸出现在中维战场吗，至少目标比以前明确多了。
“明天的开窍测验，如无意外，肯定又是全班倒数第一了。”
程羽很无奈，自己连开窍都办不到，还怎么炼气？
开窍是炼气的基础，也叫开心眼。
人有九窍，眼、耳、口、鼻一共七窍，再加上位于头顶的灵窍，以及虚无缥缈的心窍。
当此九窍全都打通之时，心眼也就开了，就能看见天地元气，再运用炼气法门，就能将气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炼化。
或用于强身健体，或具现成为武器，或变化成为风雨雷电，或构建不可思议的特殊法则，可谓妙用无穷。
而炼气，也是唯一能够对抗众神的手段。
众神，是长生不死的特殊种族。
上一个纪元的人类，以科技之力研发出来的热武器，根本无法对神族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所以，人类才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几乎被灭绝。
直到第一位悟出炼气之道的人类徒手斩杀神族，这才揭开了人类反抗众神的战争序幕。
开窍就是悟道的根基所在，而经过三百年的繁衍生息，人类已经从小开始学习炼气之道，打好根基，时机一到，就能掌握炼气。
就拿程羽来说好了，已经整整学习了十年。
人类和众神的文化差异，炼气的理论知识，这些都掌握得很好，但唯独在开窍修炼上一直没有进展。
正常人，在学校的系统学习和修炼中，十岁左右就能开启第一个窍穴。
大部分人都是先从鼻窍开始的。
因为鼻窍最简单，也最基础，是人类用得最多的部位。
然后才是说话的口窍。
接着眼、耳四窍。
最后才是灵窍和心窍。
一旦开了心窍，就算是大功告成，心眼一开，就是真正踏入炼气的门槛。
程羽体质特殊，从小就一直做噩梦，睡眠质量非常差。
但谁也没办法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迟迟无法开启除口窍之外的其它窍穴的。
正常来说，鼻窍是人类用得最多的一个窍穴，理论上就是第一个开启的，可在程羽这里却迟迟无法开启。
连最简单的鼻窍都无法开启，就更遑论后面的几个窍穴了。
“看来我能开启口窍，跟每天梦里被神众杀死时发出的惨叫有关也说不定呢……”
自嘲了一句，程羽很无奈地躺到床上，想着明天开窍测验又得被全班当成笑话，心情颇为复杂。
“可惜，每次梦里出现的神众好像都不是同一种族，而且很多还是没见过的品种。
要是能遇到我已经掌握了语言的那个种族，一定要好好问问，为什么要不停地在梦里追杀我？”
躺在床上，程羽辗转难眠，一会想到自己，一会想到父母，一会想到洛雨婷，思绪杂乱。
虽然睡眠质量差，但实际上他因为时常睡不好，常年处于疲困状态，反倒很容易入睡。
只是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惊醒后整个人都会很疲惫，就仿佛梦里的大逃杀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不过偶尔会出现奇怪的现象。
就是每当他难以入睡的时候，那一晚他所做的梦就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在这个不一样的梦里，程羽一动也不能动。
视角被固定着，只能看到一个固定的场景。
但每次的梦境都不一样，看到的场景也没有一次相同。
而最离奇的是，有一次程羽看电视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则凶杀案的报道。
死者被人杀死在自家的客厅里，脸朝窗户。
而程羽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客厅和窗户正是前一晚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场景。
他可是在梦境中看了一整晚窗户外面的广告招牌，怎么也不可能记错。
后来他每次做这种真实的梦境之后，都会在电视上或者网上查找有没有相关的凶杀案。
结果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除了梦到被神族追杀之外，他偶尔所做的更接近现实的噩梦，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
或者说，那已经不是在做梦了。
而是程羽睡着后，灵魂穿越了空间，附在了凶杀案的死者身上。
那些固定视角的场景其实就是通过死者的眼睛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