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为了这个缘分后悔。”
这个回答让笑嘻嘻准备下文的朝岁岁无法再笑出来。
下意识觉得，话题被引向了一个悲伤的地方，她隐隐约约想得到谢辞这句话具体指什么，可她还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呢？”
谢辞却不再答话。
其实说完问完朝岁岁就后悔了，本想着谢辞糊弄回答她一声，她就换个话题，可谢辞不再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任凭她朝岁岁如何呼喊，也再得不到什么回应。
其实她有些憋气，但也没有到发脾气的程度，索性也不再同谢辞讲话。
只是她一直关注着声音，未曾注意到谢辞桌子上的白纸，已经被揉成一团，捏在手中，化为了灰烬。
他不想再延伸这个话题，哪怕知道以朝岁岁的性子一定会生气。
他本也不想把话题引到如此方向，可当朝岁岁提到缘分二字时，他险些没绷住。
那一张哭得脏兮兮的脸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
“孽缘，我同你，真的是孽缘！”
那时她哭得撕心裂肺，真的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说不想再见他的是谁？
说宁可从来不认识他的又是谁？
而如今她笑嘻嘻的同他讲，缘分？
他也曾想过，如她所愿，可重生一回，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她。
大概他们真的有些缘分，他想。
不过到底是正缘还是孽缘，谁也说不准。
无法平复心情，他转头望向窗外。
而朝岁岁暂时不去想着接近男主计划，也终于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会修真界历史与人文。
不过，她努力了，夫子软绵绵的嗓音加上之乎者也得天文，不出片刻，她便睡着了。
睡得很香。
再次醒来，还是系统这个临时闹钟给她滴醒了。
醒来时，正好看见夫子离去的背影，她擦了擦口水，意识到，下课了。
把手伸到桌子上，所有书本就都被收到了储物戒里，一身轻松的朝岁岁也随着大部队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几个男孩子打闹着从后方跑过，差点便与朝岁岁撞上。
正当朝岁岁庆幸没被撞上时，就听方才还在嬉戏打闹的男生诶呦了一声，之后是一阵抱怨。
“你走路不看路！”
“你会说话么！”
看他来的方向是隔壁乙班的学生，竟如此不讲理，自己横冲直撞，还怪别人不看路？
前方的小冲突已经惹得一些人围观。
朝岁岁想都不用想，被撞的一定是谢辞。
小说嘛，不这样写，怎么突出男主的惨呢？
男主不愧是男主，这句话她说倦了。
于是，本不想参与这种事情的朝岁岁一想到是男主，翻了个白眼，完成使命的时间来了。
她冲破万难，挤过重重人群，来到事件中心。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指责传入耳中。
“慕迎秋，差不多得了！”
“就是，为难人家小姑娘算什么！”
嗯？小姑娘？
当朝岁岁终于走到圈中心，看到的并非谢辞，而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看起来十三四岁，只见她低着头，坐在地上，眼圈通红，那眼泪就含在眼眶，显得楚楚可怜。
那名叫慕迎秋的弟子对着女子翻了个白眼：“你低着头跑过来，撞了我，对不起会说么？我欺负你啦？你在这哭！”
就谁撞得谁这件事，周围的人也各执一词。
有人说看见女孩子跑过来，也有的人像朝岁岁一般，方才差点被慕迎秋撞到。
总之就是两个都不看路，一个犟的不肯道歉，一个强硬的非要道歉。
而谢辞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同样围观者这场闹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位上前说些什么。
朝岁岁皱眉，走上前说道：“这位道友，你也没受伤，看她的性子你今日说破了天也只会掉眼泪，不然就散了吧。”
况且不论如何，两人在人流中奔跑，本身也都有错。
……
内门弟子从衣着便可看出不同，何况朝岁岁的事情早已传遍朝阳派。
慕迎秋一眼便看清来人是谁，收了脾气，弯腰拱手说道：“小师叔。”
行礼过后又对着地上的女弟子说道：“看在小师叔的面子上，饶了你！”
朝岁岁纯纯无语，这位弟子的名字她没有在小说里找到，但就这性子，很容易被炮灰啊兄弟！
不过闹剧就此平息，人群也散去，她转身扶起那名女弟子，抬眼瞥见谢辞也转身离去。
无视女弟子小声地道谢，起身追了上去。
她小跑到谢辞身边，说道：“下午没课，去茶楼听话本子去不去？”
怕一男一女尴尬，朝岁岁又加了一句：“啊嗣和茗茗也去。”
谢辞婉言拒绝：“我要练剑，便不同姑娘一起了。”
“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怎么还姑娘，姑娘地叫？叫我岁岁就好。”
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走在自己身边，淡蓝色的弟子服在他余光中一闪一闪。
他想说，好啊。
可是最终说出口的仍旧是生疏的语气：“怕唐突了姑娘。”
纵使朝岁岁脸皮再厚，也断说不出什么了。
她这一天真的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男主什么时候变成书生了？一口一个姑娘，那般生疏，古板！
她简直满脑子问号。
与谢辞接触下来的一天，小说里对于主角的描写她没一个字没对上。
她都怀疑她是不是看了本假的！
谢辞这个人，总让她觉得外表温温柔柔，内心却拒人千里之外。
“系统，我觉得，攻略男主计划，有些不好实行啊。”
那日在山洞，谢辞还对她眼含笑意，扶她下山，她当时觉得谢辞好暖。
今日她一直留意着谢辞，周遭的人还会参与讨论，谢辞就只是看着，一言不发，仿佛他真的只是在看热闹，旁的事情惹不起他丝毫情绪波动。
如今再回想起那日在山洞的相处，其实一样的冷漠，生疏，只是被他绅士的举动和微笑的面庞掩盖住了。
她甚至觉得，男主还是留给女主吧，她这种普通人无福消受。
系统也是无奈：“宿主，攻略男主，让男主爱上你，是最有效的法子了，如今你们刚认识，生疏也是无可奈何啊。”
听了系统的话，她又觉得有道理，看见脚边有一颗小石头，她轻轻一踢，心道，难道是她心急了？
可是，不说话，如何能交朋友呢？
以往她和同学第一天就能一起分享某宝链接，第二天就能约着上厕所了！
“那就，再等等吧。”朝岁岁说。
反正她时间有的是。
一扫阴霾，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方才她说的茶楼话本。
正好这时徐息嗣从后方撵上来，说道：“颜茗刚才说要闭关，要炼一味什么致幻的药，咱俩快走吧不等她了！”
“可今日的剧情她不是很期待？”
徐息嗣拿出了映像石，得意地说：“用映像石给她记录下来不就好了！”
可是，这个映像石不清楚啊。
作为现代人，在第一次接触这东西时，她就无比嫌弃。
但是没法子，她也不是什么科技人员，便也将就着用。
虽然三人目前都要上早课，但徐息嗣和朝岁岁的师尊在闭关，虽然大部分是姬映秋再带。
不过姬映秋完美地继承了江岷禅的教学理念，所以二人现在基本算是放养。
而颜茗的师尊溪卓君意外的是个严厉的师尊，三人小队经常三缺一。
朝岁岁叹了口气，嫌弃地说：“茗茗又不来。”
徐息嗣不开心了：“和我你不开心呀。”
“我不开心！”说着还冲徐息嗣吐了吐舌头，说完便跑走了。
徐息嗣追上了上去。
二人打打闹闹得下了山。
谁都没看到，一缕白烟围绕着，在朝岁岁袖口边缘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