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大师兄带我寻一处清净洞府了。”邵文轩规规矩矩行礼。
容天逸耳根子发软,邵文轩知书达理,又与他自幼竹马,生的如此动人,但如今,他的天赋更是万年难遇,将来成就必高于自己。
若真是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也需抓紧修炼,万不能为此丧志,依附于邵家,让父亲蒙羞。
邵文轩见容天逸脸色变幻,时而羞赧,时而凶狠,好生奇怪,他一日见凡尘,只觉得山下的人都很奇怪。
路上,容天逸更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择了洞府之后,速速离开了,也不知在急什么。
邵文轩不管,这洞府选的不错。
人少,眼少,适合跑。
他将弟子腰牌挂上,跑路之前,去搜刮一番丹药灵草,还能顶顶饿。
乾天居的药庐很是霸气,单独划出一座山来种植灵草,药庐就建在山顶。
平日取物的弟子不多,昂贵的药草靠山尖尖,便宜的,几步路也不难找。
反正乾天居不知哪天就要被火烧了,贵重的药草,烧了也是浪费。不如他留下,做跑路的口粮,物尽其用。
于是他先在山尖尖闲逛一圈,药草懂的不多,凡是发微光的,一定是好东西了,全部摘掉。
随后又进药庐,刚一迈入,便见几名弟子,呼喊打骂药童。
“呸,什么东西,也就是掌门心善,留你做个药童,还真当自己是乾天居弟子,敢私自炼丹。”
“就是,丹炉炸裂,你赔的起吗?”
邵文轩可不像容天逸喜欢多管闲事,他打算绕行而去,不料却听到熟悉的名字。
“季景你不过是个凡人,凡人能上乾天居,已经是格外开恩,到你老死那天,一捧黄土罢了。”
“年岁已达弱冠,未曾有炼气,妄想修仙,痴人说梦。”
季景?
那不是他梦境中,一剑挥下,铺尸十里的男子吗。
邵文轩来了兴致,从人堆里挤进去,蹲下身,将那名挨打的药童扶起。
他面颊带伤,额角挂血,瞧不出本来面貌。邵文轩心急,卷了卷袖口,替他擦干。
男子面容渐渐袒露,正是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邵文轩跌坐在地,袍尾玉珠哗啦啦滚落。
“这又是谁,长得好生俊俏。”为首弟子调侃道。
“常师兄如今怎么什么都瞧的上眼了?男子也想?”
“怎么,夸他一句,就是我想?多事。”
常姓弟子又道:“劝你少管闲事,见你面相与我有缘,速速离开,我便不追究。”
听人劝,吃饱饭。
邵文轩想走,但这天煞魔头不会在他转身之间,一剑灭了他的神魂吧。
“我,我也与这药童有缘,”邵文轩失态的从地上爬起,将腰间弟子令牌展示给几人看,“这药童今日,我便带走了。”
“亲传弟子令?你?”常姓弟子打量一番邵文轩,说道:“你年纪轻轻,如何取得亲传弟子令,定是哪里捡来的,拿出来招摇撞骗。”
邵文轩只后悔没跟着容天逸大摇大摆的,把乾天居弟子居所全逛一遍,混个脸熟也好。
他不怕弟子闹事,只怕魔头忍不住。
一夜入先天的大好青年才俊,万不能倒在今日。
“与你何干,若违我令,便犯不尊长,罚入思过崖半月。”邵文轩说道。
“若你真是亲传弟子,可敢与常师兄一战?”
旁人教唆,看客居多。
季景更是面带疑惑。
难道,魔头在想我仗义出手,肯留我一命?
“好。”邵文轩当场应下。
常姓弟子不过筑基一重,属于内门小笨蛋,双方将将空出场地,邵文轩两指一合,剑气全开,鸿光乍现,直接将他秒了,空中连翻三个跟头的那种。
“这就完了?”看客傻眼。
“咳,嗯。”邵文轩分秒必争,在魔头面前尽显温柔,“那常什么,弟子,犯不尊长,即日入思过崖,半月得出。引以为戒阿,都。”
“弟子遵命。”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遵命。
毕竟邵文轩怎么出手,怎么秒人,他们连眼力都跟不上。
这个突然冒出来,小小的亲传弟子,实力境界当真一绝。
解决完杂事,邵文轩前去扶起季景,毕恭毕敬,亲自下腰为他扫去浮尘。
别看魔头如今是凡人之躯,兴许灵力隐蔽,生死只凭他心情呢,要伺候好。
季景就很纳闷儿了,面前此人好说是亲传弟子,路见不平,可以理解,无微不至善后的,可头一次见。
“不劳烦师兄了。我自己来就好。”
被季景拒绝,邵文轩不急不恼,只是站在原地规规矩矩等候。
他怎么还不走?
季景不懂,便见微风如常,吹得邵文轩衣袖飘动,白袍染血,很是扎眼。
“师兄若不嫌弃,便将外衫脱了于我,待日后洗净归还如何?”
邵文轩连忙摆了摆袖间,将血色遮掩住道:“不妨事,不妨事。”
他当真觉得不妨事,怎能让天煞魔头替他洗衣服?!
二人各怀心思,一个以为对方一剑挥下,铺尸十里,不敢离开,另一个以为对方立威不够,还想再来。
气氛微妙,一脆灵女音响动,疾步跑来,当场撞入季景怀中,将他抱了个满怀。
“季景,我听他们说,有人寻你麻烦,担心死我了。”
季景真是魔头典范,君子言行,双手僵持在空中,不肯搂怀,只是喘不上两口气,道:“应师姐,我…我没事。”
“不是说好,私下要唤我乐乐,你又失约。”
邵文轩点点头记下,应乐乐爱慕魔头,可亲近之,枕边风动,或可,以此保命。
应乐乐美目流转,盯住邵文轩白袍染血的袖口上,她推开季景护在身后,长剑一出,剑尖直指邵文轩咽喉。
“是你欺辱他?生的倒是乖巧,心却如此险恶!今日我便给你番教训!”
邵文轩退后,再退后。
泼辣跋扈,实在和魔头般配。
“误会,误会。我只是过路人。”他摆摆手,求助的目光落在季景身上。
季景压下应乐乐的剑,解释道:“真是误会。”
应乐乐皱眉:“不必怕他,”随即冷哼,“哼,我站于此,你竟还敢当面威胁季景,替你解围,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