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已经没有时间,让我思考。
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血在流失,那骨刀上的艳色更甚,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满足之感。
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手结印。
十几道祭练法印便附在匕首上,匕首下一刻便强烈挣扎起来。
原来是已经有了些许的灵智,我体内的血流出的速度加快起来,怕是再一会,我便要被吸个干净。
我不敢再耽搁,手上结印的速度更快了。
随着我结的印多,匕首的挣扎缓缓弱了起来。
我结的印足以布下一张天罗地网,可要困住它,仍然是不够。
看着要立马冲出来的骨刀,我的一咬牙,分出了我三魂七魄中的一魄。
再往心口上一拍,一滴心尖血,融进一魄。
这是我的最后一手,以神魂祭练,不成功便成仁。
心尖血和魄附在了骨刀上,撑着最后一分意识,把那道名为息息相连的印打上,我便已经没有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而这时,离大学开学还有三天。
送我进医院的人,让我很意外,竟是傅清娴。
“你命还真大。”知道我已经清醒过来,这是她第一句说的话。
可她看我的眼里,感叹中又多了些好奇。
只是她匆匆过来见我一面后,便又离开。
我从查房医生的口中,陆续知道我自身的情况。
失血过多,身上三分之二的血不知所踪,唯一的伤口只有手掌心划的那一刀。
我被当成稀有物品研究了两天,便被准许出院。
出院这天,我再次见到了傅清娴,她递给我一张纸,面上都是纠结,最后她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我看完纸上的分析后,久久无法回过神。
这上面是血液分析,总结便是,我不是人。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像个普通人一般,需要吃饭,睡觉,也需要呼吸空气。
除了,我是个光头,会一些雌黄之术,没有任何异样,不是吗?
我淡定地把纸撕掉,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路过傅清娴身旁时,我跟她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一次。”
上京大学离古玩街并不远,我没有选择住校。可大学入学后,有个为期十五天的军训。
军训期间我需要住在学校安排的临时宿舍。
是一栋已经没有在用了的小楼,据说以前博士生住的宿舍。
一间宿舍住四人,另外三人和我是同一考古专业的学生。
我看着眼前外表看起来很精致的小楼,若隐若现的铁锈味,霉味往我鼻子里窜。
陆续有新生搬进去后,藏在阴暗处的那些东西更是不安分了。
这是一栋有故事的楼。
我淡定地找到宿舍,另外三人也陆续搬进。
本以为我的军训会很热闹,可一直到距离军训结束剩下三天,都很平静。
这天在正午,太阳最热的时候,发生了躁动。
这会午饭过后,正是大家回宿舍休息的时候。
迎面有个人跌跌撞撞走来,身后是鲜红的一片。
所过之处,众人避让。几个胆子并不大的人,已经软倒在地上。
我双目凝在他的腰处,鲜血如涌,从这儿往下。
他走到了我面前,眼里带着希翼,“救…救我。”
他在祈求。心底暗叹息,我倒是想救他。可我,救不了他。
虽懂些雌黄之术,可我没有决定人生死的本事。
他从腰线处,已经被分成了两半,我哪有本事救他?
最后在离我只有两步距离时,他倒在了我跟前,那没有异样之处,一下子分开来。
我的耳旁下一刻都是尖叫声,混乱没有持续很久。
现场被封了,我的眼角处看向我宿舍不远处的转角,那儿一缕黑气缓缓散去。
是个聪明的。我心底暗叹,选择在最后三天动手,这最后三天,怕是要热闹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整个宿舍楼里,今天出奇的安静。
被问完话后,我久久没有睡意。这时对床的连鑫慢吞吞地拿出一个风铃挂在床边,这个风铃晃动间,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正常。”连鑫手轻抚过风铃,慢吞吞地道:“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风铃,一般不会发出声音,有脏东西靠近,才会响。”
我眼睛掠过风铃,那是一件法器。连鑫的奶奶也是一位修行之人吗?我有些好奇。
连鑫这番话,打破了宿舍的沉默,也打开了话题,有了开头。
另一位舍友陈诚挚小声地开口:“今天死的这个人,和我老同学是一间宿舍的,据说他们在上个星期请了神。”
请神。我心上一凛。
请神不算什么罕见的事。公司开业会请财神,迁入新宅会请宅神,每到考试便会请文曲。
可坏就坏在,他们请神的地方,是这么一个阴气重重的地方。
这怕是请来的不是神,而是不知明的什么东西吧!
“他们请的是什么神?”心里念头百转,我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陈诚挚迷茫了一瞬,想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我明天找我老同学问问。”
话刚落下,连鑫床边的风铃就响了起来。
“它响了。”连鑫看着这串风铃,面上都是恐惧。
他去到陌生的地方就会把这串风铃挂在床边,风铃也从来没有响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风铃响的声音。
叮咚叮咚的声音,像敲在四人心上。
我在风铃响起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察觉室内的温度低了许多。
在风铃响起的那一瞬,我便知道,自己低估了宿舍楼里的东西。
阴气看似不重,却丝丝缕缕,如天罗地网一般,压在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这会我便是这般,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不要多管闲事。”我的后背紧贴着墙,声音是从后面传来,让我一瞬间便汗毛竖立。
我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血液有一瞬间的凝结。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捏在手里,而我无能为力。
而我对床的连鑫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抬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里都是恐惧。
那东西并不打算纠缠,在警告过我后,便离开。连鑫床边的风铃声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