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沈君瑶 周泽凯先生他来时盛夏光临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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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洲被他面前那两个强壮的男生粗暴地按在地上,死胖子江淮宇正欲扑过去强抢他怀里的木吉他的时候,宋南枝咕噜一声吞掉嘴里面最后一口小布丁冰激凌,而后暗暗握紧手中的小木棒,像是一个手握尖利长枪勇敢出征的骑士,迈开步子飞快地冲了过去。

许是那日的余晖太过柔和,模糊了周遭事物的轮廓,她竟忘了自己是如何勇猛地把江淮宇推到地上,把他的头给磕破的血腥画面。

她只记得自己握紧了陆遇洲的手,而后拉着他,沿着眼前那条看不到尽头的火车铁轨,拼了命似的往前跑。

她记得自己撒腿飞奔过后,跟陆遇洲并肩坐在草地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缓过来。

宋南枝皱眉凝视着他嘴角和眼角上的淤青,握拳愤愤道:“我说遇洲哥哥你真是……白长那么高了!居然任那几个小屁孩欺负你,也不反抗一下。”

陆遇洲听罢,只抱着吉他低头轻叹了一声,而后抬手拢起小姑娘额角那缕被浸湿的碎发,抿嘴无奈地朝她笑道:“说他们是小屁孩,你自己还是个小不点呢。”

他白皙的手指在半空转了一个圈儿,旋即轻缓地划过小姑娘薄薄的眼角。

少年指尖上的微凉触感,像极了她在夏日里喝下的第一口冰镇橘子味汽水,尤甚沁人心脾。

而此时她胸膛里面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却是异常地青涩滚烫。

宋南枝转头怔怔地望着他,橘黄色的晚霞不知何时浸湿了他的双眸,在里面漾起一层层温柔的涟漪,如同黑夜里那轮皎洁明月在历经千难万阻后,终得以破开重重蔽月的乌云,最后温柔地将它的清辉撒在他眼里这一面沉寂多年的死水湖上。

他的瞳孔时常是晦暗的,可总有美丽的东西落在其中,使其熠熠生辉。

宋南枝想,他大抵是自光而生的人,荒芜的晦暗,终归只是暂时的。

他未来会光芒万丈吗?

会的吧,他一定会的。

“六点钟的大风车就快要开始播了。遇洲哥哥,我们……回家吧。”宋南枝背起她的红色小书包,捏着出汗的手掌心悄然红了脸。

少年衣衫轻摆,往辽远的天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好云彩。宋南枝在察觉到那颗发烫的心脏似要在下一秒跳出胸膛后,赶忙低下了头,装作脚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

霭霭青山伴月眠,陆遇洲抱起他的吉他,缓步走在小姑娘的身后。

迎着落日的余晖,他一路弹着清脆悦耳的吉他小调,并在风中轻声呢喃了一句:“小不点,谢谢你。”

夏日渐深,暮色渐浓,淡黄色的蝴蝶翩跹着坠入大片的油菜花田中,如同少女青涩懵懂的心事,无声无息,转瞬即逝。

黑夜猖狂地吞噬着黄昏的小尾巴,无边的黑暗静默降临。

父亲难得回家一次,却是在她不小心闯下大祸的时候。

“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聪明的舒克/勇敢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勇敢的贝塔/聪明的贝塔……”

家里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黑色大匣子似的的电视机此时正播放着动画片欢乐的歌声,高颧骨扁鼻梁的妇人盛气凌人地叉着腰站在门口,嘴里吐出一句句难听刺耳的骂语。

母亲系着碎花旧围裙在妇人面前弯下了腰,耳边那一遍又一遍冷静的道歉声让宋南枝的心止不住地在发颤。

街坊邻里听到八卦后迅速端着饭碗把头探出窗户和大门,远远地用手指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我,以及妇人身后那个额头缠了好几层白色纱布的男孩子,一阵摇头惊叹。

很不幸,那个头缠白纱布的男孩子,正是被横冲直撞的她奋力推倒在地,还被石头磕破了脑袋的江淮宇。

不知为何,平日里一贯嚣张跋扈的江淮宇,这会居然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全程低着头咬唇一声不吭,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好像闯了祸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似的。

他这是在心虚吗?宋南枝想不透,也没能继续分神猜测下去。因为她的心底此时正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所笼罩着,让她产生了一种被绳子勒紧的窒息感。

宋南枝知道,自己大概是要挨打了。

不,不是大概。是一定会。

咄咄逼人的高颧骨扁鼻梁妇人在拿到母亲双手递上的赔偿金后,便带着始终垂头丧气的江淮宇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大院。

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门外所有的八卦议论声戛然而止。不过片刻的安静,宋南枝尚未来得及转过身,屋里却猛然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刺耳声。

宋南枝全身一颤,内心那股窒息的恐惧感瞬间膨胀到了极点。可她还是握紧了颤抖着的拳头转过了身。

她看见面色阴沉的父亲正在大发雷霆,他用力地把手中的烧酒瓶砸在地上,而后抄起角落里的扫把满身酒气地走向自己。

父亲怒火冲天,二话不说便在她的小腿上狠狠地抽了一棍子。

“哇呜……”宋南枝本能地大叫出声,却在下一秒赶紧抬起手捂住了嘴巴。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那条火辣辣的小腿在木棍落下的那一瞬间,痛得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宋南枝颤抖着肩膀,惊恐地睁大双眼往角落里退,却险些跌倒在地。

她咬唇不敢哭出声来,因为父亲打她时,从来都不让她哭。

幼时的噩梦蚀骨锥心,强行教会她去长记性。

父亲好像要趁机把积攒了满肚子的怒火发泄出来似的,扬手又要抽向自己。

母亲呆愣过后,当即红着眼扑过来挡在她的面前,两手紧紧抓着父亲手上那根扫把哽咽道:“宋巍你快住手!孩子做错了事就得教,你动不动就打她做什么!”

“妈的你给老子闭嘴!还不都是你这个臭婆娘把这个赔钱货给惯的!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的手气就是被你们这娘们俩给哭走的……”父亲青筋暴起,满眼血丝地瞪着母亲。

他怒声大骂之余,竟猛然甩开了手中的扫把,而后反手便在母亲流淌着泪水的脸上呼了一巴掌。

父亲这一巴掌,着实把母亲给打懵了。

在空气中叫嚣的躁动因子经过一番撕扯与呐喊后,骤然失去了声息。室内好似有一瞬间又重归于窒息般的死寂之中。

母亲颤抖着手捂住红肿的半边脸,用蓄满泪水的双眸悲怆地注视着面目狰狞的父亲。

她嘴唇微张,似有怨语要脱口而出,却硬生生被她哽在了喉咙里,最终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来。

被浪潮无情地拍向岸边却始终沉默不语,母亲那时候在隐忍什么,又或是在顾及着什么呢?

宋南枝那会呆滞地缩在角落里,满眼惊恐地望着眼前暴躁得如同野兽一般的父亲,耳边久久回荡着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它张牙舞爪地越过耳廓穿进耳蜗,疯狂撞击着自己发颤的心灵。

在宋南枝的记忆里,温柔贤惠的母亲从来都是端庄大方的,唯有在父亲面前,她才会如此地狼狈,甚至是卑微。

也许她该难过自己不是个男孩子,不能讨父亲的欢心,还连累了无辜的母亲。

宋南枝含泪望着跌坐在自己身旁的母亲,再无法死捂着嘴巴无声抽噎。于是她破罐子破摔般,张嘴冲她的暴躁父亲放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是后来宋南枝才明白,她那时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示威者。仅此而已。

然而不等她继续嚣张着大哭下去,父亲已在下一秒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趿着拖鞋骂骂咧咧地把她拽向杂物间,不管宋南枝如何抗拒挣扎,他犹然视若无睹,只是用力地按着她的脖子一个劲地把她往里面推。

“宋巍你是疯了吗?你打我我忍你……可枝枝她还那么小,你要是错手把她打伤了怎么办!”许是因为从小怕黑的自己又被父亲蛮横地关进了小黑屋里面,隐忍到极点的母亲彻底炸了毛,立在门外冲他歇斯底里地大吼。

父亲转身时,“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骤现的气流飞快卷走他浑身的酒气和戾气,只余下他与母亲刺耳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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