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我和你说,这隔壁剧组闹出事儿了!有个好像叫林慕雪的,被扇了一巴掌,传得到处都是!听鹿灵说,林慕雪和她有过节,这正巧倒霉了!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你很闲?”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如同那黑夜中慢慢奏响的提琴,磁性、优雅却又漫不经心,带着一点勾人的味道。
“没有,没有……”
男人旁边的人赶紧摆手,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天地良心!!
他只是看到林慕雪倒霉,开心罢了。
开心到方圆百里垃圾自动分类。
开心到疯狂捶墙,我家变成了单人间。
开心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听到声音的蒋德行眼睛一亮。
我靠!!
这什么运气?!
他当助理三年,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艺人,可从来没有遇到过霍渝呢!
前面的男人身形挺拔颀长,宽肩窄腰长腿。
在一身名贵西装的包裹下,性感的腰线被勾勒出来,清冷禁欲。
五官生得极好,气质内敛又深沉。
本来冷硬矜贵的面容却偏偏被眼尾一颗痣冲淡了,添了几分勾人的漂亮。
霍渝的长相在娱乐圈也是顶顶好的一份,更别提手中握有无数大奖。
又向来不爱与人亲近,圈内圈外无数人幻想这样的“高岭之花”会被何种人采撷。
霍渝在将德行眼中,那就是!
行走的RMB!
馋人的红烧肉!!
将德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还好,还好!
没有流口水。
俞旸叽里呱啦个不停。
一转眼,就看见身侧不远处的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盯着他霍哥看得火热。
那目光就差垂涎三尺了。
俞旸一阵恶寒,恨不得把男人的头给敲掉。
“霍老师!”
霍渝和俞旸经过蒋德行的时候,蒋德行连忙问好,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
将德行打完招呼,又戳了戳旁边的姜婳。
快点!
混脸熟!
蹭热度!
我就蹭蹭不进去!!
将德行迫切地希望姜婳可以读懂他的暗示。
俞旸看着谄媚的蒋德行,突然就想到:
这宫中的太监就好像他这样?!
“嗯。”
霍渝倒是给了蒋德行一个面子,应了一声。
随即,目光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姜婳低垂着眸子,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毫无感知。
身上的宫装未脱,头上还顶着堕马髻,额前一片花钿,肌肤赛雪,白里透红,腰细得盈盈不足一握。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霍渝,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长相极好。
霍渝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抬脚往前走。
身旁的俞旸像小跟班一样,屁颠屁颠的。
而这时,姜婳终于支撑不住,晃晃悠悠地就要往一侧倒去,刚刚好撞到霍渝的肩膀。
霍渝一愣,伸手扶住了姜婳,眼睛微微眯起。
那双漂亮狭长的眸中一片漆黑,像泛着寒意的深潭,冒着丝丝缕缕的冷气,满是戾气。
投怀送抱的,他见多了。
像这样直接的,倒是第一次见。
男人有些不悦。
俞旸站在后面惊呆了。
那眼珠子瞪得就如智障,噢,不,路障僵尸一样又圆又大又突出。
他他他,他霍哥的清白被玷污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妖艳贱货”,胆敢欺负他霍哥?!
俞旸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
蒋德行看俞旸一脸不善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赶紧状似忧虑地皱着眉头,把姜婳扶好,语气夸张:
“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俞旸翻了一个白眼。
呀什么呀?
搁这演小品呢?!
蒋德行的表演还在继续:
“我们姜婳啊,太努力了!最近为了工作,明明能吃八碗饭,现在就只吃一口!每天早上人比狗困,还要努力工作。唉,可心疼死我了。”
“………”
俞旸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蒋德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乐开了花。
婳儿可以啊!
这么损,呸!聪明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虽然挺阴的,但是这不妥妥地能蹭到霍大影帝的热度,阴就阴一点。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前显贵,必要人后受罪。
“嗯。”
霍渝还是很冷,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直接抬脚就离开了。
蒋德行接过姜婳,站在一旁,乐呵呵的,还不忘给霍渝送行:
“霍老师!一路走好啊!”
俞旸好不服气,骂骂咧咧道:
“他这什么话?什么叫一路走好?他居然诅咒你,霍哥!这不是送你上路吗?”
“还有,这个姜婳!姜婳?怎么这么耳熟?”
俞旸挠了挠头。
“噢,霍哥,这个姜婳就是打林慕雪的人!这打完林慕雪就往霍哥身上蹭,这女人真坏!我就知道,女人都是老虎!是会吃人的!”
蒋德行乐呵呵地等着霍渝和俞旸离开,这才不慌不忙地拍了拍姜婳的脸。
“婳儿,你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太强了。原本只是演个死人,现在这碰瓷的功底也逐渐见长。”
“…………”
姜婳没有搭理。
“婳儿,别装了,人都走了。就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太聪明了!你果然深得我真传。”
“…………”
蒋德行见姜婳还是没出声,继续道:
“婳儿,你这就装过头了哈!人真的走了!”
这时,蒋德行觉得有些奇怪,连忙晃了晃姜婳:
“婳儿,婳儿?”
这才发觉姜婳的脸色不对劲,有些过分地苍白,眼睛紧紧闭合着。
蒋德行急了,连忙把姜婳背到身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医院。
坐在车上,看着昏迷着的姜婳,心中拔凉拔凉的。
他和婳儿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在公司被排挤,演戏又被欺负。
就是地里的小白菜都不会再比他们两个凄苦的,嘤嘤嘤。
蒋德行脑中里面浮现出黄土地中倚靠在一起,蔫了吧唧的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小白菜”蒋德行如是唱道。
蒋德行带着姜婳去了医院,做了检查,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刺激,突然晕倒了,多注意休息,这几天情绪不要有太大的起伏。”
“呼,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
蒋德行拿着单子去付了钱,这才回了病房,正巧对上姜婳那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
蒋德行:“…………”
“我怎么了?”姜婳率先开口。
“你还说!可吓死我了!”
蒋德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还好没事,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姜婳听得心烦,伸手拍了拍蒋德行的肩膀:
“行了,小德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蒋德行假哭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德子。”
姜婳理所当然道。
她知道这个人是原身的助理,大概就是和宫中的太监、宫女差不多吧?
小德子?
小德子?!
小!德!子?!!
蒋德行炸毛了:“不要像喊太监一样叫我!”
他可不是太监!!
蒋德行转念又想,太监除了不能酱酱酿酿,哪里过得不比他强?
婳儿和他,现在日子苦哈哈的,就差吃糠咽菜了。
“哦。”
姜婳刚应声,蒋德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老板?!”
蒋德行惊呼了一声,连忙开了免提,让姜婳一起听。
“喂,老板?”
“姜婳呢?”电话里,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在医院呢。”
“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急性炎症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病,肿瘤相关低磷软骨病,伴皮质下梗死和白质脑病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脑动脉病罢了。”
蒋德行气都不带喘地说完了。
……这叫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