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人怎么样,还没死吧?”
一见时雨出来,守株待兔的时婉儿,便蹦出来嘲讽。
她对于时雨不再像跟班一样讨好她的态度,很是恼羞成怒,想来想去,决定来这里堵人。
说话,也故意往心窝里戳。
“说实话,她住的房子也太差了些,夫人又一直病殃殃的,我还真怕,她什么时候,哪天被落进来的雨一淋,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姐姐要不要求求我,兴许,我还能帮你生母,我们的将军夫人,换间茅厕住,哈哈哈哈。”
“房子当然要换。”
时雨并没有像时婉儿预计中的那样,崩溃哭泣,反而很是冷静地点头,塞给了时婉儿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清单。
“本宫会在这里小住几天,上面有本宫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去买齐,今晚之前,本宫要看见它们。”
她说着,就朝外走。
紧接着,发现时婉儿愣住没动,时雨便顿住了脚步。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办?”
见少女一脸下巴掉了的不可置信。
时雨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
哦,对了。
她好像没给小费。
不给钱就不办事,这孩子个儿不高,心眼倒是挺多。
时雨掏出一个铜板,随手放在时婉儿手上:“诺,赏你的。”
时婉儿:“……”
过往记忆中,年纪尚小的她,颐指气使,使唤幼儿版时雨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若干年后,此时的现实里,两人的处境却已经完全颠倒。
手掌心上,那孤零零的铜板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婉儿像个尖叫鸡一样,崩溃叫了起来:“时、雨!”
她竟然敢把她当成下人使唤!!!
时婉儿愤怒低吼,一张清纯可爱的脸扭曲起来,看起来竟也无比骇人。
她的眼睛猩红。
“居然用一个铜板羞辱我……你实在是……”
“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
一道冰冷的男声,打断了时婉儿的愤怒嘶吼。
竟是沈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男人英俊的脸上全是不满,他快步走到时雨的身边,将那一枚铜板迅速拿了回来。
“居然把铜板,给将军府的庶女……”
时婉儿以为他是要帮忙,呵斥时雨这种无礼的行为,连忙弯了眼睛附和:“是呀,我……”
“她凭什么?”
时婉儿一愣。
就见到男人一双瑞凤眼,看她如看垃圾一样的上下扫视一遍,很快,就收回视线,脾气不好的对时雨冷声道。
“你给朕的铜板,居然也给她了?”
“明儿你要是再想给朕铜板,可不能了。”
时雨挠头,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沈于渊这样拎出来说,她居然有些心虚。
“行吧,那我以后不给其他人就是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还皇帝呢。
一个铜板都要计较。
“哼,花言巧语,”沈于渊将那枚铜板握在手心,背在身后,“朕的岳母呢?出宫前想起她病了,朕就随便带了个空闲的太医过来,正巧可以看看。”
被迫正巧空闲.实则被强行带来的太医院院首,摸了把长长的胡须,对时雨恭敬一点头。
“皇后娘娘莫要担心,臣是太医院中,医术和资历最好的,看过不少疑难杂症,将军夫人的病,不一定就无力回天。”
“那太医赶紧随本宫去看看,”时雨道,“本宫的生母日渐憔悴,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不行了。”
太医表情严肃了起来,“敢问将军夫人现在何处?”
“如今掌管将军府后院的是一名妾室,那妾室为人宽厚,见我娘病了,费心照顾,如今她自然是住在……”
时雨让开两步,露出身后破败的茅草屋。
“这茅草屋里了。”
太医惊骇:“什么?这……”
如今羽国风调雨顺,人人安康,就算是最普通的农民,都不会再住这样破败的房子了!
将军怎么会如此纵容一个妾室啊?!
“是因为将军夫人自己想要住在这里,我娘才会安排她住在这里的。”
时婉儿蹦了出来,脸上全是冷汗。
“时……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毕竟,将军夫人的身体那么弱……说不定随时都可能……”
她威胁的盯着时雨。
听见她信口雌黄,时雨满脸愤怒,却又妥协的垂眼,一副向命运低头的表情。
“……是,是本宫的生母,自己想要这样的。”
时婉儿得意一笑。
时雨接着道。
“怜姨娘和婉儿都是好人,我们很快就会换地方了。”
“而且就在刚刚,陛下也是亲眼看见了的,婉儿还想要亲自帮本宫,去采买本宫想要的东西,本宫打算给她银钱,她还因此和本宫生气呢。”
时婉儿:“……”
不是,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啊?
她只是让她帮她解释,怎么又扯到买东西上了,还有,什么给她银钱,就他娘的一个铜板,能买什么?!
得意还没有三秒,时婉儿傻眼。
时雨偷偷勾起了唇,把一脸懵逼的时婉儿往前轻轻一推,语气轻快:“妹妹对本宫真好,记得,单子上面的都要买全了,腿脚快些,莫要晚了。”
时婉儿:“……”
敢情她就是一个,倒贴钱的跑腿小厮!
她来之前,明明是想要嘲讽这个跟班。
而且时雨母女明明也在她和娘亲的掌控之中,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时婉儿牙都要咬碎了,但又不敢在沈于渊面前撒泼:“好的呢,皇后娘娘。”
她恨恨的出了门,临走之前,眼珠一转,让府里的下人,盯紧茅草屋里的动静。
“陛下龙体,就不要靠近身体抱恙之人了,以免过了病气。”
太医和时雨很快进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之后,又垂头丧气的出来。
时雨跟着他出来,在背后追着问,眼都哭的红了一片:“太医,本宫生母的病,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了吗?”
太医长叹一声,眼神复杂的看她,最后一低头。
“这病实在是古怪的很,别说臣,恐怕世间任何一个大夫,都无能为力啊。”
这些对话,很快就传到了时婉儿和怜姬的耳朵里。
“这可是我们手上最大的筹码,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解决的?”
“哼,这两个贱人也想在我和娘亲的手底下翻身?等下辈子去吧。”
店铺中,时婉儿表情畅快极了,替时雨买东西都不再那么愤恨,反而很是大方的一扔银票。
“这单子上面有的,全部都给我包起来,记得要挑最好的,将军府的姑娘,有钱。”
而且,很快,也要有权了。
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自己的阔绰吸引,时婉儿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
火红的鸟儿不禁为自己的宿主,点了个赞。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宿主大大,您这演技,不去奥斯卡,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