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书房。
“陛下,大将军虎符藏匿的地方,已经确定了大概方位。”
黑衣暗卫递出地图。
沈于渊扫了一眼:“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老东西倒是胆子挺大,居然敢把虎符藏在将军府里。”
前任帝王懦弱无能。
甚至连军权都全权交给外姓打理。
不知不觉中,时大将军手上,便握有足以造反的兵力,在朝堂上很是放肆。
因此,沈于渊还是皇子的时候,第一次上朝,就看见了自己的父皇,当时的羽王,对时大将军百般讨好的情形。
高贵的皇族怎么能够对臣民低头?
沈于渊十分不爽。
第二天,他老子就没了。
沈于渊顺利登基,很快,压制住了时大将军的嚣张气焰。
甚至,比当初的时大将军还要时大将军,在朝堂上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像只没人敢管的喷火龙。
没多久,就顺利传出了暴君的名头。
只是,就算已经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虎符毕竟还在时大将军的手里。
而这一点,已经让沈于渊不爽很久了。
上一个让他这么不爽的存在。
还是已经逝世了的先皇。
和……崔尚书,刘侍卫,不知名的,长得特丑的小太监,还有前两天沈于渊在书房里碰见的肥老鼠等等等等。
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那些敢试着让沈于渊不爽的人,或者物。
都已经试试,就逝世。
现在就差……某位大将军了。
只要能够拿到虎符……
沈于渊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
这老东西活的实在太久。
他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陛下在不在里面?”
门外,忽而传来熟悉的女声。
沈于渊表情一僵,就像是准备进攻,却被主人发现做坏事的狼狗一样,背脊在那一瞬间都挺直了起来。
他条件反射把地图收了起来。
紧接着,一脸不耐的往门口走。
这女人怎么来了?
他记得,他们明明还没有分开多久。
看来,是他作为赔偿的玉簪,给了她某种错觉,可那只是一时诱惑下的补偿,换个人也一样。
而且,他已经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亲她。
黏人的女人真是……麻烦。
沈于渊满脸嫌弃的亲手打开门,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朝着门口走去的脚步,比起往常,轻快了不知多少。
他推开门。
时雨听见动静,正好抬头往上看。
两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如果人类能够长尾巴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摆着一张臭脸的陛下就会看见,他身后疯狂摇动的毛茸茸。
“皇后,朕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东西?”
沈于渊居高临下道。
“朕看你如今,是愈发放肆了。”
时雨看着面前的意大利……啊,呸,她亲爱的夫君,脾气很好的无视了沈于渊刚才说的屁话。
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
忽而,一滴泪落了下来。
沈于渊:“……”
暴躁的凶兽,莫名结巴:“喂,你,你哭什么,朕又没凶你,朕,朕刚才只是……”
时雨听他结结巴巴的说话,就偷偷想笑,眼泪都凝聚不起来了。
生怕沈于渊破坏了她刚刚路上调节好的情绪,时雨一口气道。
“陛下,将军府那边寄来书信,说是臣妾的生母病重,快要不好了……”
“臣妾自入宫以来,再没有在母亲床前尽过孝,希望陛下能够让臣妾出宫,探望生母。”
时雨要回去将军府……
沈于渊葛地沉默下来。
看着眼前艳丽娇美,像是一朵粉嫩嫩的初生玫瑰一样的女人。
这是他的皇后。
却也是将军府的女儿。
而他和时大将军之间,不死不休。
他甚至还记得,她的房间里,藏着一包来自将军府的毒药。
里面的毒性,见血封喉。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病重的生母。
她这次的回家,只不过又是为了带什么危险的,足以轻松杀死他的武器或手段进宫。
又或许,手段早已经开始。
之前的主动献身。
就是计划的一环。
“朕难道还能够拦着你探望生母不成?”沈于渊哑声开口,“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要走……
就走吧……
他丢下这句,转身就要走。
龙袍却被一只白嫩的手,不知死活的拉住。
沈于渊紧锁眉头,刚刚压抑下的情绪,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下子就要爆发出来。
他带着杀意回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却看见他的皇后居然没走,反而,见了他目露凶色的一张脸,还胆大包天的扯住他的那片衣角晃了晃。
“陛下也跟着臣妾一起去吧。”
“臣妾的生母,应该也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嫁了什么样的郎君。”
时雨用的是陈述句,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但语气却是完全听不出来的,那略有些软绵的声音像是天空中七彩的泡泡,棉花一般的蓬松。
于是沈于渊紧绷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眉眼间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
自己都根本不知道的,冷哼:“既然是皇后的请求,那朕就勉强答应吧。”
系统冰冷的机械声。
带了几分惊喜响起。
【叮咚,检测到暴怒行为不符合人设,虐心值加一。】
虽然沈于渊答应了和时雨一起出宫。
但是帝后同时出宫,需要折腾的程序实在太多。
时雨惦记着书信里写的那句“病重”,想了想,还是提前出发了。
将军府,门口,拥有实权的几个主子都站在那里,等待大羽王后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代表着皇后的华丽马车,才缓缓行驶而来。
前后上千名奴仆侍卫,几乎将整条道路全都堵满,气势滔天。
为首,打扮清纯的女人见了,眼中不由的划过一丝嫉妒。
“陛下当真宠幸了那个小丑八怪?就这么一个货色……比不上我家婉儿五成姿色,他也真下得去嘴。”
怜姬暗自嘀咕,想到时雨曾经那张花花绿绿的脸,再一扭头,看着自己貌美可爱的女儿,终于舒心不少。
虽然时婉儿的个子实在太过娇小了些。
勉强只能够算得上是清纯可爱。
但比起那个可恶的女人生下来的丑八怪。
她的婉儿,简直就是仙女。
怜姬如此想着。
而这时候,马车刚好停了下来。
怜姬不屑的抬头去看,紧接着,她的瞳孔不可置信的一缩。
只见一个身材曼妙,艳丽到逼人的宫装大美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一双丹凤眼含情妩媚,来自己的亲生父亲府上,居然穿了一身凤袍,滚金边的长袍上,代表着全天下女人最渴望的凤凰图腾,鲜活仿佛要展翅高飞一样。
都说人靠衣装。
到了这儿,却是衣靠人装。
时雨高挑御姐的攻击性浓颜,硬生生将这身衣服穿出了,所有人都必需仰望的气势。
她的头上,没有多少配饰。
最突出的,便是一支玉簪。
怜姬却霎时间认出了这玉簪的价值。
一支玉簪,可抵一城。
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不放在国库里好生珍藏,却就这么随意的戴在了时雨的发间。
甚至,其他看似不起眼的饰品,也都大有来历。
时雨走下来,只不过轻轻巧巧往这儿一站。
刚才所有的嘲笑,就被不攻自破。
她刚刚还引以为傲的女儿时婉儿。
也霎时间被比的,连尘埃都算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