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脑筋光速运转：“谢娘娘！奴婢现下有一件事急需跟陛下禀报，娘娘先到，奴婢随后就跟上。”
菱妃对她的不敬之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美更艳了。
她朝皇上施礼：“陛下，那臣妾先行告退~”
菱妃一离开，春雨急忙走上前去：“陛下，这怎么回事？我、我真去？”
她好像不怀好意啊。
心底的话没敢说出口。
楚鋆面无表情，直直看着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哒~哒~哒~哒~”
“陛下~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让小六子陪我去？”
“哒~哒~哒~哒~”
“不然你陪我去也行，如果你不忙的话……”
她还勉为其难起来了？！
“春雨。”楚鋆突然开口，脸色黑了几分，“为什么你在我面前那么放肆？”
“啊？”
“为什么在她面前却自称‘奴婢’？！”
“啊……”
春雨一时语塞，深知自己闯了大祸，非常干脆利落又跪坐了下去。
“陛下——”
“你闭嘴。”楚鋆打断她准备干嚎的架势，“不用装可怜装委屈的。刚才不是跪得挺乐意的吗？还一口一个奴婢。”
这误会大啦！她哪表现得乐意了？
“冤枉啊——”
“她夸你，你很开心？”
“她是——”领导啊。
“怎么？给你个破玉镯子就想跟人走了？”
“我不——”
“行了，你下去吧。”
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等一下，陛下，请听我说！”
春雨两手攀着桌边，下巴几乎搁在桌上，眼神急切。
那模样，滑稽至极。
“陛下，请听我说。现在，我在陛下寝宫值班，一言一行都看在别人眼里，为了陛下的形象，我必须言行恪守，随时维护陛下——”
楚鋆：“这跟我刚说的有什么关系？”
“……”春雨把嘴一闭，飞速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情景。
首先是称呼有问题。
“奴、奴……”奴了半天，就是奴不出来。
刚才她是不知道对方来路，一时情急才选择的下下策，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会像这样：“春雨谨记陛下教诲！”
楚鋆胸中那股闷气，不自觉散开了。
“嗯，还有呢？”
然后是跪不跪的问题？
“陛下，这宫中许多规矩春雨都忘记了，事发突然，请陛下责罚~”
“嗯，问小六。”
不责罚？太好了！
宫廷礼节事关生死，她一定会好好跟小六学习的。
春雨把下巴从桌面放了下来，垂下头，低低说道：“陛下，刚才菱妃娘娘让春雨去教她堆雪人，贵人要求，春雨不敢推辞。只是春雨始终是陛下的人，自然要征求陛下的意见。如果陛下不喜，春雨自是不会去的。”
嘶~说完这一段话，春雨觉得自己牙都酸了。
“菱妃娘娘的赏赐，春雨也不好退却——”
“既然送你了，你就戴着吧。”
“？”
戴着？刚刚不是还很生气，气她收受贿赂嘛？
“……是。”
春雨对物价不了解，对玉更是不了解，她只觉得这镯子还挺好看的，但戴着干活容易磕碎。
一般这些大领导的赏赐都是不能卖钱，也不能破坏的，只能收藏。
还是捡银子好……今天她又捡到一两银子……
楚鋆看着她满头满脸几乎写上了“欢天喜地”几个字，刚消下去的气，顿时转为了一股邪念。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出去吧。”
春雨闻言，本能地站了起来，迎上他的眼神却莫名其妙打了个颤。
诶不对……
“陛下……难得天气如此晴朗，外面又白雪皑皑甚是美丽宜人，不如出去走走？春雨忽然灵感大发，想作一尊独一无二的雪人送给陛下，碰巧菱妃娘娘那里——”
楚鋆暗笑，她终于想起这事了。
故意不接她的茬，看她怎么唱下去。
“呃，菱妃娘娘也堆雪人呢，陛下不如去看看，她一定会很欢喜的。”
楚鋆还是不接话。
春雨没办法，只能学人撒娇哀求了：“陛下，您就去一趟吧，整天闷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你知道刚才，”楚鋆顿了一下，看着她微垂的小脸，“刚才菱妃来找我，我已经拒绝了吗？”
猜到了……春雨扁了扁嘴。
“如果我现在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不消片刻，整个后宫的人都会知道，你，春雨，深得朕心。之后你可能会碰到想拉拢你、收买你、憎恨你，甚至想杀了你的人。”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她，她都扣我手心了！”春雨感到很憋屈，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啊。
楚鋆：“我知道，我看到了。”
春雨小声嘟囔：“既然看到了你还说什么，说出来不是更吓人嘛……”
“那还不赶紧出发？”
“你答应啦！？”春雨顿时两眼放光，差点跳起来鼓掌。
楚鋆起身，表情一肃，背着手直接略过她。
“小六，跟她说说宫里的规矩，免得她死在外面了。”
春雨：“……”
呜呜，忽然觉得他有些高大怎么回事？
到了菱花殿，菱妃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她一眼就看到了徐步而来的皇上，立刻眉欢眼笑迎了上去。
“陛下，想不到陛下会来，那待会我做的雪人要是不好看，陛下可不许笑~”
楚鋆：“呵呵，怎么会呢？爱妃心灵手巧，好好玩就是了。”
一旁的春雨不由佩服，戏真好。
虽说刚才春雨夸下海口说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雪人给皇上，可绝不能此时做，否则会抢了菱妃的风头。
所以她的重点是教菱妃怎么塑造雪人。
说是菱妃自己学，实际上她身边的宫女动得多，而她只是抓了几把雪、给雪人粘上眼睛鼻子嘴。
学的样子倒是挺认真的。
“娘娘，如果让雪人更可爱一点的话，可以给它戴上一顶帽子。”
很快，宫女拿了一顶儿童戴的瓜皮帽出来。
小小的一顶，放在雪人圆溜溜的脑袋上，憨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