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出生三个月时,母亲离世。
是外婆含辛茹苦,抚养了她十年。
外婆告诉她,母亲是因未婚先孕,被渣男抛弃,抑郁而死!
在秋月很小的时候,心里就埋下了对父亲的仇恨。
林鹤的经历与卢秋月大径相同。他本生活在城市,父母做生意,家境优渥。两岁那年,母亲离奇死亡,父亲带着他回到了乡下。
林鹤是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环境长大,他的父亲是个精神极其古怪的人,孤僻、嗜酒、暴力。
村里人都说秋月和林鹤是丧门星,克死了生母。
除了潘嘎子,所有人都像“灾星”一样躲着他们。
他们有着共同的不幸。
他们的童年是黑暗的,她们是在深渊中相识相知!他们都是被命运辜负的人,他们都有着难以启齿的成长经历。
随着渐渐长大,秋月自知无法摆脱命运的桎梏,潘家养她的目的已昭然若揭,她早晚会是潘嘎子的人。
她爱上林鹤的那一刻就在担心,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现在林鹤虽然帮她逃脱了梅姨和潘嘎子的魔掌,可自己依然像八年前外婆离世时那样,一个人,无着无落,无依无靠。
她正痛苦的想着,突然远处驶来一辆大货车。她忙从护栏上起身,可自己居然虚弱的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车子由远及近,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向路中间迈了两步。
她挥舞着手臂,试图拦下车子。
大货车司机只是减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与她擦肩而过时,司机从车窗睨了她一眼,尽管她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泥渍脏的像个小花猫,司机还是看出她是个女人。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停在路肩。
车门打开,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
卢秋月吓得一激灵。
潘老歪?
这跟潘老歪也太像了!
不会的!潘老歪不会驾车,他只会打家具。
“大叔,我搭车去中州,顺路不?”卢秋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恳切的问。
尖嘴猴听见卢秋月莺莺细音,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顺路,上车吧!”
卢秋月慢慢踱了过去,尖嘴猴殷切的望着她,从里面把副驾驶门打开。
货车的驾驶室很高,卢秋月艰难地爬了上去,坐在位子上,很是喘了一会儿气。
尖嘴猴点燃引擎,货车开动。
尖嘴猴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不停的找话题,试图了解这个逃难的女孩。
“你是从家里面偷跑出来的吧?”尖嘴猴忽然问。
卢秋月不想提及逃婚的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一看你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怎么?你男人打你啊?看你长得这么得劲,要是我老婆,我哪舍得打?我肯定天天在床上疼她,疼得让她下不了地!”
卢秋月听出了尖嘴猴话里满是轻薄,索性不接他的话,把头扭过去,静静望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她感觉腰间有只手在游走,她迅速扭过头,看见尖嘴猴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在她腰上……
秋月条件反射的扭身,躲闪。
尖嘴猴缩回了手,望着她,一脸邪恶的笑。
秋月这才看见自己身上的体恤衫被树枝划破的地方露着白花花的肉。
她轻拽了几下衣摆将春光遮住。
“小妹,还害羞啥嘛!”尖嘴猴仍意犹未尽,望着惊恐的秋月,露出了嗜血的獠牙。
一个跑车的司机,为什么也会这么邪恶?
“停车!”
“我要下车!”卢秋月怒吼道。
“你下车?知道这是哪里嘛?这方圆百里无人区,你下车只有死路一条!”尖嘴猴收敛了淫笑,目露凶光。
卢秋月突然意识到,这一路除了尖嘴猴就没看见其他车子。
“小妹,乖乖跟着我吧,到了货场卸完货,再陪我睡两晚,我保证会给你送到中州市。”
“什么?你不是去中州?”卢秋月惊恐万状。
尖嘴猴看着秋月大惊失色的小脸,“嘿嘿”笑起来,手还不自觉的向自己大腿根抓了两把。
卢秋月知道她此时面对的就是个恶魔。她必须要有强硬的手段,保护自己。
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黑夜马上来临,她现在必须要做出选择。
卢秋月暼了一眼尖嘴猴身后堆放的一箱食物,默默调整了一下情绪,幽幽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现在又渴又饿,怕是到不了货场就饿死了。”
尖嘴猴咧着大嘴笑了:“小妹这样就对了嘛!不给点颜色你就不知道乖乖的听话。”
“放心吧!叔一定会疼你!哪舍得让你饿死呢!”尖嘴猴指了指身后,“这里都是吃的,有饮料、饼干、面包、你喜欢吃什么,拿吧!”
秋月深吸一口气,没有片刻犹豫,从副驾驶座椅上爬过去。她并没有去拿箱子里的食物,而是操起旁边的灭火器罐,转身对着尖嘴猴的头上狠狠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的袭击让尖嘴猴惊慌失措,他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试图去夺卢秋月手中的灭火器罐,奈何他被安全带死死捆住,根本转不开身。
“你要干嘛?你他妈疯了?”尖嘴猴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护住脑袋,震怒道。
卢秋月手里的灭火器仿佛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钢刀。而尖嘴猴此时则是潘嘎子,是她的渣爹,是世界上所有让人恶心的男人。
尖嘴猴的脑袋果然没有灭火器罐硬,几下他就感觉头发懵,满眼冒金星。
直到尖嘴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卢秋月才扔掉灭火器。
此时,货车已经不受控制,径直向路边的山体狠狠地撞去。
卢秋月见车子失控,急忙躲进后排的空隙里,双手死死抓住顶棚拉手。
“轰隆”一声,车头与山体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驾驶室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地抖动,风挡的玻璃全部碎裂。
剧烈的震动后,引擎熄灭,车子也停了下来。
卢秋月松开手,发现自己躲在这空隙里根本没事,只是胳膊被挡风玻璃的碎片划伤了两道血口子。
“你疯了啊!”尖嘴猴被震醒,脸色苍白,嘴角流着血,怒吼着。
卢秋月扭头看了一眼尖嘴猴,他被变形的驾驶室卡在那里,动弹不了。裤裆被一根挤压变形的钢板直直的插进去,鲜血四溅。
他这辈子都失去了“邪恶”的能力!
尽管秋月身上如同散架一样,但还是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