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人群中的短发少女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大声尖叫,转头想跑,被旁边的蒙面人一把抓住,毫不留情地用铁棍打在腹部。
她惨叫一声,痛得蹲下去,捂着小腹像是一条煮熟的虾米。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我乖乖待着。”
蒙面人抓住少女的头发把她拖进旁边无人的囚室,又重重踹了两脚,才把她像死狗一样扔在角落里。
另一个蒙面人警告其他人:“你们可别学她,要是再有下次,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几个人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敢说话?
所有人都被关在同一个囚室,铁门被关上,落锁,蒙面人离开。
囚室里昏暗一片,只有右上方开的一个小窗口和铁门下方的几根铁栅栏,能透一点火把的光进来。
地上铺着一层干草,其他几个男女找了干净的地方,抱团聚在一起。
受伤的短发少女躺在地上呻吟,他们刻意离那个角落远远的,仿佛她身上有会传染的瘟疫。
景铭站在少女面前,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无声叹一口气,走到姜戈旁边盘腿坐下。
“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姜戈没有接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没过多久,姜戈就感觉到身边少年的视线,但他仍然没有睁眼。
景铭盯着姜戈,很是不解。
这个人应该也就二十左右吧,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怎么什么都不问?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终于坐不住了,朝姜戈靠近了些,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姜戈冷淡道:“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
但是我希望你主动开口问。
景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其实我是一次偶然听到有人谈论这种地方,没想到运气这么差,竟然就被抓进来了。”
姜戈颔首,示意他继续。
“这里,是地下斗兽场。”景铭抬手向上指了指,“你仔细听,一到晚上,上面就会响起欢呼声,潮水一样,几乎能把房顶掀翻。
主办方会把人、兽、甚至异种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让他们厮杀,胜出的一方存活,输掉的一方要么伤残,要么死亡。”
“异种?”姜戈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不知道异种?”景铭皱眉,表情狐疑。
异种的存在已经有上百年,早已渗透了人类世界,无数人因为它们而消亡,现在竟然还有不知道它们存在的人?
不过华国境内的异种确实不多,特别是城市里极为少见,只要被保护得够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也说得过去。
他低声解释:“就是人类和其他生物因为病毒和辐射等其他因素出现的变异种,一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一直没有被消灭。”
姜戈想起贾老六的话:“大灾难?”
景铭点头:“大灾难就是由异种引起。虽然百年前那场战斗对异种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但并没有把它们彻底消灭。”
姜戈认真听着,可更多的,景铭却没有细说,他也没有再多问。
他用目光扫向囚室里其他人:“这些,都是将要上场的人?”
景铭摇头,看不见的黑暗中,他的表情很凝重:“不,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那些上场的人更惨。
兽类和异种力量强大,如果人类参赛,大多都需要D级以上实力,若是普通人和他们打斗,几乎都是单方面被碾压,不具备观赏性。
所以,我们很可能是作为奖品,被奖励给胜利者。”
“奖品?”姜戈开口,声音里带着轻微嘲意。
“对,奖品。”景铭靠在墙上,语气讽刺,“身为人类,却把同为人的同胞给异种践踏,他们根本不配为人。”
异种并不是最可怕的,那些用异种来羞辱人类的人,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这样的地方很多?”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种肮脏的地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景铭一激动,声音就大了些,囚室里另外几个人齐刷刷抬头朝他看过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马尾辫少女手脚并用地爬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在阴暗的环境下也很明显,“那你知不知道怎么逃出去?”
景铭不自觉往后靠,摇头:“不知道。”
少女脸色一下变了:“你肯定知道!刚才我在车上问的时候你没说话,现在你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肯定也知道怎么逃出去,你只是不想告诉我们!
快告诉我,该怎么逃出去!”
“你冷静一点!”景铭皱眉,把衣领从她手中扯出来,按着她的肩膀低声喝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根本就不会被抓进来!”
他声音不高,却极其严肃,如低沉的钟鸣,振聋发聩。
少女如遭当头棒喝,眼神霎时恢复清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垂下头羞愧道:“对不起,我有点神经质了。”
她低声道了歉,不好意思地回到之前的角落里。
他们本来就只是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少年,在经历连续两次亲眼目睹亲耳听到的惨状后,心里的弦被绷紧,随时都可能面临崩溃。
可能任何一点刺激,都会让他们变得敏感,神经紧张。
马尾辫少女就是如此,她能这么快清醒过来,还是因为景铭刻意用出了身为能力者的‘势’。
虽然只是C级,对普通人却已经足够了。
姜戈把这一切看得清楚,没有说话,咬了一口手上的干面包。
这些东西在记忆里都没有,但当出现在面前时,他自然而然就知晓,仿佛已经刻在了脑子里。
不过,他不知道能力者的具体定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羸弱到不堪一击的手。
景铭没有受到刚才突发事件的影响,又往姜戈旁边靠了一点,低声问:“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