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跟秋晅两个人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柄被符咒缠的死死的长剑。
“学院内禁空!”
管理员一巴掌把他们打下来之后笑着说道。
但在两个少年来看,这个笑容让他们觉得实在有够丢脸。
“喂,你这一句话不说就拉着我走,入学考核是什么啊?”
秋晅站起身,把季念拉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道。
“你没有看通知书吗?”
季念拾起长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入学考核代表了你入学后的能力评级,目前分为书,河,易,蕴以及最高的煌级。”
“煌级?”
“对,目前伯克涅学院只有两位煌级,一位是学生们熟知的帝俊校长,另一位就是……”
“还有最后两分钟,请注意,还有最后两分钟。”
广播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季念的话,惊得他拿着长剑拔腿就跑,留下秋晅一个人在原地呆愣。
但是忽然,季念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评级是影响奖学金的!”
等会,奖学金?
秋晅瞬间精神起来,人可以不吃饭但是奖学金是命根子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为秋晅做,两者他都要。
按照他的名言来说,如果我还小,那我会做选择,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都要。
跟着人流涌动,身边的脚步声杂乱,周身的人群熙熙攘攘,吵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本就是个喜欢静的人,即使是跟秋易轩在家时,也会关上门窗,拉上窗帘,自己一个人默默开着台灯写着自己的小说。
尽管秋易轩警告过他无数次这样很容易被别人当成一个怪胎,但是秋晅总是不置可否。
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跟别人不太一样,在别的孩子上幼儿园哭着喊着找妈妈的时候,只有他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座位上,玩着手里的玩具,淡淡的看着老师哄着其他的孩子。
当小朋友们聚在一起做活动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一个人走到教室,看着窗外的小鸟发呆。
如今他十七岁,依旧如此。
很多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思考什么,是窗外的蒹葭,还是许多年前曾在窗外见过的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
秋晅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按秋易轩的话来说,
“你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鸟语花香,树上硕果累累,白天甚至还有月亮跟太阳一起出现,等到你长大成人了,你妈妈就会咻的一下飞回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骗小孩的,他又不是没见到过每天深夜里秋易轩抽烟抽到满满一个烟灰缸。
虽然他睡觉之前都会清理干净 但是烟味却散不开。
但现在,秋晅有了一个新方向。
秋易轩所描述的地方如果真实,那极大可能跟之前见到的诺库萨斯神骸的长远路所在地一样,处于一个未知的空间。
而之前他所收到的那张黑色录取通知书,则起到了一种入场券的作用。
这也是他最后为什么答应来到伯涅克学院。
因为他要在这,来证实这旁人看似荒诞的想法。
“如果我的想法正确,那么秋易轩大概也就不会跟以前一样颓废了吧。”
秋晅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清楚的是,他的心里竟也带了分希冀。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学院广场大门谁都能进,你凭什么收费啊?”
“收费?收费又怎么样,这个地方现在被我们青龙帮包了,有钱就赶紧进去,没钱就赶紧滚蛋,等着第一门入学考核被扣分。”
嚣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听得秋晅微微皱了皱眉,
“干什么干什么,都聚在这做什么?”
声音响彻广场,中气十足。
人群缓缓散开,一位留着大胡子,身形矮胖,带着眼镜的教授从自称青龙帮的学生们后面慢慢走出,脸上满是燥怒。
“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刚刚的嘈杂导致了我炼废了一瓶药剂,你们知道一瓶药剂多少币吗,你们知道……”
“……”
所有人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教授,听着他怒骂。
直到过去了半分钟,才终于有人打断他。
“抱歉教授打扰一下,”
季念拎着长剑,指了指学院钟楼上的时钟,带着无奈的笑,
“已经快到五分钟了,麻烦您让一让,我们要进去参加入学考核,否则第一门考核分就要作废了。”
“五分钟?”
教授愣了愣,随即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季念,
“你是新生?”
“是的,一年级新生,季念,向您问好。”
“嗷,你父亲季沧海可还安好?”
季念愣了愣,
“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是认识,当年你们剑谷的小一辈洗髓液都是我亲手配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东方人要把怪兽的血液当做至宝,放在我们阿诺国,这种东西完全上不了台面。”
“啊,啊哈哈……”
季念尴尬的笑笑,挠了挠头,指着面前那一批叫自己青龙帮的人,对着教授说道,
“那什么,教授,既然您都已经出面了,那能不能把这些阻挡校园秩序,妨碍我们入学考核的人给拉走?”
“妨碍入学考核?什么妨碍入学考核?”
镜片下的小眼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教授晃着那矮胖的身躯摇摇摆摆的从人群中大步离开,
“我什么都没看见。”
“?”
“?”
“?”
所有人看着教授离去的步伐,在风中凌乱。
而此时,还有最后一分钟。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没,连教授都不管,我劝你们赶紧交钱,不然你们只能等着扣分,”
自称青龙帮一伙人中的其中一个看上去满身腱子肉的少年,猖狂的笑起来,
“我们凭什么交?”
“不交?”
那少年冷笑了声,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手中光辉流转,吟唱声顿起。
“古老的撒库尔茨,请赐予我,无上的伟力!”
转瞬间,无数微光在石块上闪耀。
他只是轻轻摊开手,碎石便流落下来。
“我可是已经觉醒过的人,像你们这种完全没有觉醒的废物,也敢跟我反抗?”
“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身后的小弟们给少年不断加油助威,看的秋晅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是在跟我玩尬的吗?”
“真够烦人,”
不知何时,季念走到了秋晅身边,满脸烦躁。
“还剩最后半分钟了,马上真的要迟到了。”
“不要着急,”
秋晅微微一笑,向着旁边努了努嘴,
“看那边。”
季念疑惑的顺着秋晅的目光看去,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恍然大悟,扭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
“咔嚓!”
“啊!”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随即惨叫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
众人转过头,只看见一个小胖子默默地举起手。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
“有意思的小家伙,”
十八楼的校长室内,坐着一位正端着咖啡,透过玻璃微笑的看着新生们的金发男人。
“这小胖子是自然觉醒?”
金发男人抿了口咖啡,随口问道,
“是的,帝俊校长,他叫户闻木,是古德玛尔教授发现并给予录取通知书的。”
不知何处的阴影内,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男人轻笑了声,摇了摇头,
“没必要继续躲在阴影处,魔镜,在我的庇护下,那些邪神不敢造次。”
“……属下不敢麻烦您。”
“别这么说,”
帝俊放下咖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当年要不是你拼死挡住那一刀,我可能就真的要葬身在北渊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不不不,没有什么是谁应该做的,你救了我,我自当报答你。帝俊一族自古与人不相欠。”
他站在窗前,笑意盈盈,
“作为神遗落在人间的弃子,我们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人间的生灵。但如今神明复苏,玄灵观那边态度模糊,撒库斯那边倒是分成两派,除了西福尔斯跟罗丝.琳之外,其他人居然赞同神明复苏,认为只有神明重归神座,世间才会永保和平。”
“哼……该死的思想。”
“你也这么觉得吧,魔镜。”
“是的,校长,当年的北渊之战,如果不是江先生以一己之力独战三个……”
“好了魔镜,都是陈年往事了,你先下去吧,这次新生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交予你来举行考核。”
帝俊打断了魔镜的话,向着他摆了摆手。
“……是,校长。”
“嗯。”
如今阳光正烈,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撒在办公桌前,照在镜子上退回一大片反光,刺的人眼眶流泪。
帝俊却站在光中,面带笑意。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我将亲手斩断纠缠我族两万年的噩梦。”
“即使你是神。”
他向着光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