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已经冷哼道:“一群社会的渣滓、国家的害虫,老鼠屎搅坏一锅粥,不,老鼠屎听了连夜都要来拜师哭天喊地骂自愧不如。”
她要哭了,这话是刚才在心里冷嘲过,为什么现在身体不受控制说话倒还是她的调调?
这是要她拉仇恨??
傅星感受出这股莫名被操纵的满满恶意。
然而这还没完,她在继续拱火:“贤王会将你们这群杂碎全部清除,你们等着吧!”
这话一出口,傅星心一下高高悬起。
对话到这里,一点亮光在脑海中如火柴划亮。
原书里描写过,傅星被救后便开始整天派人跟踪贤王的踪迹,虽然好多次都跟丢,或者被贤王察觉怕被抓住不得不溜走,但也还是得到一次机会,正是在醉香楼。
齐有光眼见仕途一片光明,在醉香楼里大放厥词被原书傅星听到。一向见不得奸臣贼子祸乱朝纲的贤王被幕僚约好前来用饭,傅星专门等在这里,大骂齐有光借机可以和贤王走近。
难怪枫二说西北乱民暴动时她会觉得有些耳熟,她记起来了,原书里写了齐有光买官,被替代的榜眼正是才学兼备的寒门学子薛龄。
“贤王?”
听到这话的一群纨绔哈哈大笑,齐有光更是摇头晃脑。
“贤王不过一个虚有其表的王爷,既不是皇亲贵胄又没有殷实家底,他如何清除?”
有人倒了杯酒嗤笑:“小娘子真是天真烂漫,不如跟了咱们快活。”
“哎,你这厮乱说什么呢!”齐有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装模作样走到傅星面前,“小娘子莫怕,我护着你。”
被打的人气焰降下去不敢吱声,喝了酒眼神狠毒的瞪了眼傅星。
齐有光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儿,傅星这样的病美人柔弱娇气,看得齐有光心猿意马,勾起色心。
“……”傅星不动声色后退,表面镇定其实内心已经在抓狂,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现在说话做事完全在依照原书剧情在走是怎么回事?!
她警惕靠在门框,余光还在搜寻楼梯口贤王的身影。
如果没有来,她这番表现不仅给自己平白招惹祸患,还要遭人调戏。
枫一听完那边的闹剧详细禀报道:“殿下,这回买官的是内定为礼部侍郎的齐家大郎齐有光,父亲是下府折冲都尉。”
枫二也从美食中抬起头,虽然傅星那股帮护贤王名声的疯狂劲儿听着不怎么讨喜,太子爷才救过她呢,转头就仰慕其他男人。
但是也是接触过的人,还是太子爷亲自护送过的姑娘。
枫二拳头咔咔响做好准备问:“爷,要不要帮那娇娇一把?”
沈清昀垂眼瞧着香炉燃的白烟,没有应声。
袅袅白烟受风飘向窗口,他倚栏看向楼下。正月最冷时节,行人中有个穿着单薄,青灰衣衫上打着补丁的年轻男子,手里提了药包,下雪还不忘把书搂在怀里怕被雪水融化弄湿。
走两步就要咳嗽一番,上气不接下气,正要路过醉香楼。
这群酒囊饭饱的公子哥儿,有人依靠在门窗外置,瞥见街口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薛龄嘛!”
一听见这名儿,齐有光调戏小娘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大半。
齐有光从空中砸过去一个细面奶白馒头,正好砸在那男子身上。
这样还不痛快,凑在身边的人跟着丢的白菜叶子汤饭泼下去,薛龄躲闪不急被浇头淋得狼狈。
齐有光恶劣地打着酒嗝口头阻拦:“我手滑,你们怎么也跟着手滑,哎呀这不是才子薛龄么听说这次你落榜了?”
“齐郎君,这也算才子?穷鬼都嫌的腌臜东西。”
“可不是么,从前就目中无人还以为多厉害,结果秋闱过后一个闷响都没有。”
薛龄抹掉额头的菜叶,油腻的汤汁从头顶往下淌,他像是感受不到嘲讽,检查起书卷有没有受损捡起掉落的药包,咳嗽让苍白的脸浮现一丝异红。
真正的榜眼就在楼下遭到不公对待,隔壁的隔壁雅间还有等待自己的姨母,傅星暗自思忖如果这个时候能叫姨母帮一把,将来薛龄位极人臣必能照拂当初帮过一把的她和赵家。
当然,首要要解决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被原剧情操纵带节奏的状况该怎么解决。
好不容易在初遇跟贤王避开,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
她心里焦急不已,脚底偏像是钉了钉子一动不能动,她暗中拼命在抵抗这股外来的操纵着她行动的束缚力。
突然她一个趔趄,差点向后倒去,还好及时扶住门框。
她能动了!
齐有光才欺负了人,被动静惊觉还有个小美人儿在这儿呢,一使眼色两边的人堵住傅星要走的方向。
“小娘子不如赏光喝一杯吧?”
在平常傅星还能装一下小白兔,可耳边分明听到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贤王是刚来还是在楼梯处听了这许久的闹剧没出声?
她无暇细想,操起身旁的圆凳就朝人脑袋上砸。
挡住的人还好闪得快,也被激起了怒火冷哼,“小娘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狗不挡道!”傅星拂袖,眼里透着阴鸷寒冰,“若是惹了我,在座的每一位,不管是我爹爹还是外祖父都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
齐有光不怀好意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打量,烈性的女子他可还没玩儿过,不知滋味如何销魂。
他接了句嘴:“你爹爹和外祖父又是谁?”
“不巧,家父就是给你沾光的傅相。”
她只说了一半,但胜过所有。
傅相只有一个在深闺里不愿出门见人的独女,居然长得这样标致动人!脾气也泼辣,跟流言里被姨娘欺凌的蠢笨样完全不沾边。
她这回走到门口,齐有光的人下意识拦住,傅星轻飘飘看过去,眼中的凌厉慑人,人不由后退一步。
如果被这群蠢货反应过来,傅相独女不受宠爱的流言,身边也没人护着正好坐实她在宰相府并不受宠的事实,再走恐怕就难了。
傅星趁着这点脚步加快离开,长廊尽头赫然是个面目肃冷,浑身透着清贵的俊朗男人走来,走得二八五万似的,加上身边跟着的人各种讨好看着就不像是配角。
如果没猜错,那便是贤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