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解决,燕栀雨和季言澜往家走。
走了一段路,燕栀雨凑在季言澜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季言澜听完也点了点头。
跟在后面的王二婶竖起耳朵,只影影绰绰听到“石斛”、“后山”、“槐树林”、“明天采”这几个词。
她心想:难道后山的槐树林里也有石斛,那丫头果然藏了私,今天晚上我就去挖回来。
燕栀雨用余光看到王二婶走了,她盈盈一笑,轻声说道“今天晚上王二婶有的忙了。”
“那也是她自己选的。”季言澜丝毫没有坑了人的惭愧心理,“行了,我们回家,我还有话要问你。”
燕栀雨乖乖点头,跟着他一路回了家。
才关上门,季言澜反手把她抵在门旁,深邃的眼睛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你在村里人面前显露医术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是父亲母亲传承给你的?”
他对燕栀雨医术的来源依旧怀疑。
燕栀雨眨了眨眼,忽然微笑道“我是为了你呀,哥哥。”
“你马上就要考科举了,我不想让别人一提到你就说你有个废物妹妹,我编出这番话,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为了妹妹八年内不科举是值得的。”
“我没有那么不堪,你也不该被那些自视甚高的人可怜。”
季言澜没想到燕栀雨会这么说,他一直记得放弃科举时,夫子看他惋惜的眼神,以及周围人看似怜悯的关心。
他以为他把这些负面情绪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燕栀雨发现。
甚至她还想好了如何消除他这些不堪的回忆,让他感觉终于有人与他同舟共济。
燕栀雨真的变了,像是懂事了,也像是成长了。
季言澜告诉自己,他应该多给燕栀雨一些信任,好好和她相处,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不管怎么变,都是她。
最终,季言澜松开了手,让燕栀雨脱离了门板。
“这样也好,解释清楚了你以后就可以出门行医,也不怕埋没了你的本事。”
顺利过关,燕栀雨心里反而有点愧疚,季言澜太好哄了,稍微关心一下他,就不怀疑自己了。
到底是缺爱的孩子啊,她以后该怎么开口说明真相?
算了,不想这么多,还是好好对他,弥补自己对他的欺骗。
……
夜幕降临,王二婶一个人打着灯笼来到后山的槐树林。
万籁俱寂,连蝉都停止了鸣叫,王二婶提着灯笼四处翻找,愣是没看到一棵铁皮石斛,亏她下午还特意进城询问了大夫石斛的长相。
王二婶不甘心,又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突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
她定睛一看,绊她的是一截断掉的碑,现在她正趴在碑主人的坟头上。
王二婶吓得直接蹿了起来,她连忙跪在坟前,嘴里不停地告罪。
风声渐渐大了起来,隐约透露着凄厉,不远处几丛幽幽的蓝火飘了起来,仿佛地狱里恶鬼的眼睛。
王二婶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她强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连滚带爬地飞快下山离开。
回去后她就大病了一场,再也没力气走东窜西四处说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