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陈衡刚才完全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周宜年同意让他试药方,陈衡脑海中立马就出了一剂养胃固元的药方。
自己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想快点把药方改好然后再去配药。
可是当陈衡看到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惊诧表情的爷爷时。
心中瞬间大叫不好。
看来是要露馅了。
“你这药方配的不错。”
陈祖亭拿起药方扫了一眼,其实早在孙子配药方时他就看了个仔细。
此时也只不过是帮孙子化解一下尴尬的局面。
孙儿这身医术怎么来的陈祖亭不清楚。
但是说在大学或者是图书馆学的,陈祖亭那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中医博大精深,陈祖亭行医数十年,虽然在江州小有名气。
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医术多么高明。
中国十几亿人口,其中肯定有不少隐世高人。
孙儿或许有一番奇遇也说不准。
既然孙儿遮掩着不说,那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过陈祖亭现在放心了,就这半天对孙儿的了解,他这医术完全可以撑起整个医馆。
“那,那我去配药了啊。”
陈衡看爷爷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好在爷爷没有深问。
陈衡拿着药方回到了里间。
在陈强的帮助下,没一会儿就把药方里的药给配齐了。
陈衡没有煎过药,所以煎药的活计就落到了陈强身上。
陈衡则是回到大堂向爷爷询问针灸穴位的问题。
···
病房内,张茂德正在和周宜年在说话。
“周大哥,你还真放心让陈小大夫治啊?”
在张茂德的心里,周宜年家世优越,然后晚年幸福。应该是最惜命的才是。
想来那陈小大夫也是看自己家穷,出事了应该赔的少些。
这才拿自己当第一个用药的。
谁知道被自己拒绝的药方,这周宜年竟然捡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厌烦了这世界。
“张老弟,人活在这世界上,平平淡淡固然是福。
但是我总喜欢赌一把。
我本来就是胃癌晚期了,现在也就靠止疼药方保命。
即使有再多钱买西药或者做手术也阻止不了全身癌细胞的扩散。
我也没指望陈小大夫能救我,但是赌一把又有什么问题呢?
还能差到哪里去?就算现在一命呜呼了也不过是提早几个月去阎王殿报道了。”
周宜年乐呵呵的笑道。
“可是这陈小大夫的爹刚刚因为治死三个人所以自杀了。你一点都不怕?”
张茂德好奇的问道。
“我怕。”
周宜年点头。
“你怕你还吃?”
张茂德不解的问道。
“我是怕万一把我治坏了,影响了陈小大夫的心情。呵呵。”
周宜年笑着回道。
“我说老周啊,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张茂德也笑了起来。
“心情好才能身体健康嘛。”
“你觉得这药方真是陈小大夫开的吗?不会是陈师公开的吧。”
张茂德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陈师公开的。像活到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一般选择都会比较保守。
这悯济堂和江州人民医院合作几年了,一直都只负责止痛药方。
陈师公以前也是来过悯济堂的,要是他的药方,肯定早就开下来了。
不用等到今天。”
周宜年分析说道。
“那我就更不敢吃了。”
张茂德笑着说道。
“嘿,我这点还就和你不同。年轻人的药方我还更愿意试试。”
“那你儿子来了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同意你吃的。”
“所以你千万别说啊,还有让你儿子也别提。”
“周伯,我不会说的。”
···
病房里声音渐渐小了。
两个都是重症病人,在说了一会话后精力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没一会儿两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周宜年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隔壁床的张茂德还没有醒。
不过儿子周敬倒是从公司回来了。
“爸,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请了护工,但是周敬还是不放心父亲的身体。
特别是现在这个医馆又换了医生。
周敬早上急匆匆的去了公司开了一个会,下午三点又急匆匆的赶回了医馆。
“还行,就是有点饿。”
周宜年回到。
“让医生给你挂瓶营养液吧。”
周敬站起身准备出去。
“那东西不得劲,我想吃点东西。”
周宜年摇了摇头。
“爸,你是胃癌,每天早上给你吃一点粥都是背着医生干的事。
你现在吃不了别的。”
周敬连忙拒绝道。
“那算了。”
周宜年本来也就没指望儿子能答应。
房门被推开,只见陈衡走了进来。
“周老你醒了,药熬好了,要给你送进来吗?”
陈衡从孙山口中听到周宜年醒来了,于是立马就从大厅赶了过来。
“药?什么药?”
周敬本来就对这个陈小大夫的医术抱有怀疑态度。
或者说周敬这个年纪的人,本来就不太相信中医。
特别是经过早上那一出,周敬对陈衡就更没有好感了。
所以当听到要喝药时,周敬立马问了出来。
要说止痛药方,早上已经服用过来,一天一剂就行了。
现在又要喝什么药?
这个医馆不是刚医死过三个人吗?
“养胃固元三生汤。”
陈衡认真的说道。
“这是什么药?”
周敬皱着眉头说道。
“陈小大夫,你把药端过来吧。我正好有点饿了。”
周宜年懒得理儿子,一脸乐呵呵的对陈衡说道。
“好的,药还在罐里煲着,我去给你端来。”
陈衡微微一笑,然后退出了房门。
“爸!什么药啊你也乱喝!”
周敬好歹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现在似乎就是空气一样没人在乎他的存在。
“药自然是治病救人的。”
周宜年刚醒来,不过也不想浪费气力和儿子解释那么多。
“我不同意,这中药就没有科学依据,再说这陈什么的,怕是行医资格证都没有。
这种三无医馆,三无大夫。刚出过事你不知道吗?”
周敬气愤的说道。
“周总可不能乱说,这悯济堂在我们江州也数头一份的存在了。
也就是最近几十年没落了,要是换到前几十年上百年,那可是最顶尖的医馆了。”
张茂德被嘈杂声吵醒,一醒来就听见周老的儿子在说悯济堂。
于是连忙驳斥道。
虽然他不敢去试药,但是作为本地人,哪个家里的人没在悯济堂开过药看过诊呢。
“张叔你醒了,这悯济堂或许有点本事,但是那个陈小大夫我是万万不信的。”
周敬看旁人醒了,也不好再发火。
“我吃个药还要让你信了?好笑。”
周宜年没好气的说道。
陈衡端着一碗药慢慢推门进来。
其实他也不想偷听人家说话。
只是周老这儿子嘴巴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这药反正是给周老吃的,就算看他儿子不惯,也不能薄待了病人。
“周老先生,药熬好了。吃和不吃都随你了。”
陈衡笑的说道,然后把药碗放到床头柜上。
这周宜年要是真不喝,陈衡可就亏大发了,这碗药的药材可不便宜。
不过也不能强迫人家喝不是。
“喝,我喝。”
周宜年笑呵呵的说道。
“不能喝。”
周敬立马反驳道。
“不知道这位周先生为什么这么反感这碗药?”
要是以往陈衡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病人都愿意喝了,你个家属捣什么乱。
可是现在不行,要以理服人。
镇定,镇定。
“我为什么反感这碗药?”
周敬没好气的说道。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在问你呢。”
陈衡看着眼前这人,一看就是领导做派,架子还挺大的。
要不是自己多活一世还真被他给镇住了。
“中医是伪科学!”
周敬终于把最后一丝遮羞布都扯下来了。
反正今天是绝对不能让父亲喝下这碗药的。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