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听到爷爷拍板后,知道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回想起自己拿起手机看的时间,8月12日,算下来今天应该是父亲的头七。
还记得那时,上午家里已经安排好各种祭奠了,自己也是等祭奠完毕后去祠堂给父亲上最后一炷香。
然后准备回学校取消考研的一些事情,然后参加工作。
只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陈衡看了一眼两个叔叔,也不再多说什么。
“爷爷妈妈,我先回一趟祠堂,等过会再回来。”
陈衡想着爷爷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只不过两个孙子在这里,有很多话说怕是不出口。
“我先带着子月出去了。”
陈衡看爷爷点头,于是拉着妹妹子月出了堂屋。
“哥,我感觉你不一样了。”
陈子月跟在陈衡后面,一边打量一边说道。
“什么?”
陈衡停下脚步,心中微微一震。
“就是感觉不一样,我们家里面最调皮的就是你,搞的我和二哥都不敢调皮。现在你似乎变了一个人。”
陈子月想着刚才在堂屋里的种种,似乎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大哥能干出的事。
“我还是我,只不过父亲过世了,我作为老大也该为家里分担一些责任了。”
陈衡习惯性的摸了摸子月的头。
陈衡和陈子月差了七岁,所以相比于别人家的兄弟姊妹,陈衡更溺爱这个小妹妹。
“我都是大人了,别老摸我的头。”
陈子月打了一下陈衡的手,父亲过世这些天压抑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
“你这小丫头,就算到出嫁的那天都是我最小的妹妹,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陈衡打趣说道。
“大哥,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陈子月嘟着嘴,脸瞬间红了。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还是我。只不过父亲走了,我们都要懂事了。
我手机落在祠堂了,我先去拿手机。
你先回堂屋,在门口等着别进去,爷爷肯定要教训两个叔叔。
如果看情况不对,你再冲进去帮忙。”
陈衡对着陈子月微微一笑。
“好,二叔三叔我早就看不惯了,幸亏你把爸的医馆给守住了。”
陈子月点头答应。
“傻丫头。”
陈衡宠溺的笑了笑,快步朝祠堂走去。
下午三点,太阳仍然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当陈衡走到祠堂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祠堂照旧空无一人。
似乎自己先前做的是一场大梦。
陈衡走到竹椅旁捡起手机,幸好没摔坏。
环顾一下祠堂四周,刚才那个老者到底是谁,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还有他所说的那本神农本草医经到底存不在存在,好像传给自己了,可是自己脑子里好像又没有那本书的印象。
陈衡思考间感觉口有点渴,顺手朝旁边的方桌摸去。
自己多年的习惯,右手八寸处便是自己的水杯。
可是在靠近桌上时,陈衡感觉手上一凉,似乎摸到了一个活物。
陈衡吓的收回了手,转头看去。
这方桌上竟然有一块牌状的玉石。
颜色沁黄透亮,放在黄色的原木家具上竟然一时间没有发现。
陈衡收回思绪,拿起桌子上的玉石。
这才发现这是一块上好的黄龙玉。
雕刻成一块4-5CM大小的牌型吊坠,上面有花鸟鱼纹。
这···
这块玉石陈衡见过!
如果说陈衡前一秒还怀疑自己做的是梦,此刻的这块黄龙玉就是用来证明那个梦并不是假的。
这块玉明明是挂在那位老者的脖子上的!
此刻却放在桌子上,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古人诚不欺我啊,看来还真是祖宗显灵了。”
陈衡不禁感叹道。
“祖爷爷?”
“祖爷爷?”
陈衡连叫了两声,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外面刺耳的蝉鸣声。
“难道这是祖爷爷赠送的见面礼,或者是什么厉害的法器?还是是神农本草医经就藏在里面?”
陈衡拿着黄龙玉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个遍,可是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总不会是祖爷爷掉在这里的吧。”
陈衡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和老者见面时,那块玉明明是挂在他的脖子上的,现在线扣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很明显是人为拿下来的。
既然这样,那么这块玉肯定是老者特意留给自己的。
陈衡又仔细的研究了好一番,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了下天色,想起还在堂屋的爷爷和妈妈。
陈衡把黄龙玉直接挂在脖子上。
然后走到父亲的灵位前,仔细的擦拭了下。
点好一炷香插上。
等做完这些后,陈衡跪在地上又恭敬的拜了一拜。
“爸,我不知道为什么回到20年前。也不知道您的这起医疗事故到底有没有人搞鬼。
但是我既然回来了,这个家,不管爷爷还是妈妈,弟弟妹妹我都会一并照顾的。
您的医疗事故案件我也会一查到底。
儿子当初忤逆不孝,惹您老生气了。
希望您在天有灵,护佑陈家一家安康。”
陈衡感觉有点酸,用手擦了擦眼角,然后站了起来。
活到四十,陈衡才知道当初自己是多么叛逆,可惜再次重生还是没能和父亲说上一句话。
没能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
不过上天还是怜爱自己的,至少给了一次机会让自己给父亲翻案。
给了一次机会让自己能和爷爷妈妈再一次相遇。
这就够了。
陈衡清理了下祠堂的灰尘,然后就朝堂屋走去。
当陈衡到堂屋时,大厅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似乎已经谈妥散去了。
陈衡思考了片刻后朝爷爷的院子走去。
“爷爷。”
陈衡刚踏进爷爷的院子就看见他正在喝茶。
“衡儿你来了。”
“爷爷,我现在要不要去医馆先熟悉下。”
“不急,今天已经太晚了,你明天去吧。”
“好。”
“衡儿,你想知道你二叔三叔刚才在大厅里说了些什么吗?”
陈祖亭放下茶杯问道。
这些话与其让孙儿从大儿媳妇口中听到,还不如这个爷爷讲出来。
“应该是商量怎么照顾我们几兄妹吧。”
陈衡内心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当着爷爷的面肯定也不能把两个叔叔往坏处说。
“哎,要是那样我死也就瞑目了。”
陈祖亭有点疼惜的看着孙子,这么小,怎么就要挑起这么大的担子呢。
“他们想要悯济堂的祖传药方。”陈祖亭恨恨的说道。
“这些都是爷爷传下来的,分给叔叔们也是应该的。”
果然如自己所想,这几个叔叔一早就打祖传秘方的主意。不过陈衡自然知道爷爷的脾气的。
“他们休想!老大走了,我的大孙子还在呢。”
陈祖亭愤怒的说道。
“爷爷。我不想让叔叔觉得我想霸占药方,再说悯济堂还要靠两个叔叔帮衬呢。”
在长者面前适当示弱也算是种美德,陈衡没觉得有啥好难为情的。
“我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去悯济堂坐诊。”
陈祖亭镇静的说道。
“爷爷你要坐诊?”
这倒是出乎陈衡的意料了,虽然不想让两个叔叔来搅和。
可是爷爷年纪大了,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坐诊了,自己现在接管医馆,却让爷爷坐诊。
多少有点有违人伦了。
“爷爷的医术你还不信了?”
“爷爷的医术自然没话说,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陈衡为难的说道。
“我身体我知道,带你三五年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
“难道你想让你二叔三叔教你?”
“不想。”
“那不就成了。我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别太担心。”
“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