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歌连鞋都没有穿,就拿着东西坐在桌子旁,准备裁纸画符。
她皱了皱小鼻头,这才发现屋子里很暗,原来她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啊。
嬷嬷已经掌灯过来了,放在她的面前。
她这才扬了扬嘴角,咬着笔杆趴在桌子上努力的回想着符箓上面的笔画、字符,这可关系到她的小命,可不能再画错了。
这时她才恨自己自暴自弃,没有好好跟爷爷学习玄门知识,连个符都画不好,她要是有爷爷一半的能耐就好了。
符到用时方恨少啊。
嬷嬷坐在旁边,看着小姐一手托着腮思考,一手胡乱画着,画的那符号啊一言难尽,什么都看不懂。
“小姐您在搞什么呀?”难道小姐以为她跟道士一样有模有样的画一下,就能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了?
“嬷嬷你不要打扰我。”时歌撅着小嘴,一边画一边想。
嬷嬷叹了口气,临死前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真让她画了不少。
她把两个平安符给嬷嬷,自己留了两个平安符,剩下的是摄魂符,她准备全部贴在屋子里。
“摄政王是不是晚上不走,要给皇上守灵?”
“是啊,还没立新皇,太后病倒了,摄政王肯定要留下来主持宫中事宜。”
“你去请摄政王过来一趟,理由就说我怀了他的孩子,要见他。”
嬷嬷饶是见过大世面,也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颤抖了:“小姐您说什么呢?说谎这可是死罪啊?”
不对,身为皇上的嫔妃,却怀了摄政王的孩子,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可小姐根本就没见过摄政王啊,为什么要这样说?
时歌灵机一动:“诛灭九族不错啊,反正我横竖都要死,要是能拉着尚书府一家都死了,就当为我自己报仇了啊。他们对我那么不好。”
既然她现在成了尚书府的时歌,就应该继承原主所有的爱恨情仇。
嬷嬷一愣,居然觉得小姐说的十分有道理,十七年前那么多人追求大小姐,可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了只是进士的时运,扶持他一路成了尚书,可是他是怎么对待大小姐的,要不是他,大小姐也不会产后不到半年就抑郁死了,致使小姐受尽了别人欺负,吃了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累,他却从来不管不问。
皇上病重,有道士提出冲喜,别的世家避恐不及,尚书府毫不犹豫的把小姐给推了出来。
想到这,嬷嬷心中也觉得被一腔愤懑掩盖,反正小姐要殉葬,小姐要是死了,她也想好了,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了,也准备自杀,既然这样,不如让尚书府都跟着陪葬好了。
嬷嬷想通了,眼神里也露出坚定的神色:“小姐您放心,我们就拉着整个尚书府陪葬好了,我这就去找摄政王。”
说完她就决绝的朝外走去。
时歌被她要上断头台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她的目标可是活下来啊,赶紧叮嘱道:“嬷嬷,您可一定把摄政王给请来啊。”
嬷嬷愣了一下,小姐的真正意思是以这个理由把摄政王给请过来?她似乎理解跑题了。
可是这样的谎话太明显了,摄政王根本就没见过小姐,根本不会来啊。
时歌叹了一口气问道:“嬷嬷您怕不怕死?皇上只说要我殉葬,您还是有活路的。”
嬷嬷摇了摇头:“大小姐与我有恩,她不在了,我本该随她去的,可是她放不下小姐,我才苟活了这许多年,小姐要是也不在了,我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那就好,你尽管去。”
嬷嬷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我一定会尽力把摄政王给请过来的。”虽然她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为零。
皇帝活着的时候居住在未央宫,死后他的灵堂就设在了未央宫,嬷嬷一路走过去,感觉阴森森的,到处都挂满了白灯笼。
嬷嬷要不是见多识广,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经历都有过,都没有胆子走到未央宫。
嬷嬷还没接近未央宫,就被禁卫军给抓个正着。
“什么人?”
嬷嬷赶紧跪下匍匐在地:“我是时秀女身边的人,时秀女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摄政王,请他去一趟。”
禁卫军们见她就是个普通的嬷嬷,搜了身,也没发现凶器,这才问道:“什么事情?摄政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秀女说这件事很大,必须得禀告摄政王拿主意啊。”
禁卫军分支队长任光吩咐下去:“你们继续巡逻,我带她去见摄政王。”
任光带着她进了未央宫。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摄政王。”
嬷嬷跪在地上等着,她无心欣赏这未央宫巍峨的宫殿。
想到即将要说的话,她掌心里一片濡湿,尽管抱定了赴死的决心,可是濒临死亡,又有几个不害怕不紧张呢。
任光很快就回来了:“走吧,摄政王没空见你家主子。”
嬷嬷猜到这个结果了,摄政王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她家主子都要死了,能有什么重要的话?
嬷嬷视死如归的道:“大人,我家秀女她怀了摄政王的孩子啊。”
任光一时没反应过来,风中凌乱了。
时秀女怀孕了?怀的是摄政王的孩子?
不会吧?摄政王从不近女色啊。
看上摄政王的贵女能绕上京好几圈,摄政王都看不上,怎么也不可能染指皇上的妃嫔啊?
任光转身大步走进去,无论这话是真是假,都要禀告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