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西和王继北同时沉下脸，王继北赶紧朝家走去。
姜小鱼扶着王继西跟上。
“你们今天一定要赔我一条棉裤，还要给十个鸡蛋给我家大牛补身体，不然我就带着大牛不走了。”
说完，李翠花还一脸委屈看向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同村们，“大家伙儿都给我们评评理啊，他们家王继北扯坏了我家大牛的棉裤，还把我家大牛的腿弄伤了。”
“我让他们家赔棉裤，给十个鸡蛋不为过吧？”
李翠花是王大牛的奶奶，隔壁黄山村的人，嫁到王家村大半辈子，就在王家村泼辣了大半辈子。
为人大胆不要脸，周围人都惹不起她。
这次见她来王福贵家闹，大家就过来看看热闹，也想看李翠花被人收拾。
毕竟王福贵家有四个儿子，哪一个都身强力壮不是好惹的，尤其病秧子王继北，就更是生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性子。
正是午饭时间，王福贵和王继东，王继南三人都上工回来了，赵丁香更是早早收了工回家做饭。
一家人站在院子里，无奈且疑惑看着撒泼打滚的李翠花。
王大牛站在李翠花身边，按照李翠花事先教的，揉着双眼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喊：“我和胖虎他们一起玩雪球，不小心把雪球丢到王继北身上，王继北就追着我们打，弄伤了我，还扯坏了我的棉裤，我要是跑慢点指不定就被他打死了。”
“听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们家王继北干的好事儿，你们仗着你们家人多，就欺负我们大牛，真是不让人活了啊，老天爷啊，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门口的人开始对王家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
王继北把背上的背篼丢在门口，冲进家，一脸凶相朝李翠花祖孙二人吼：“你们满嘴喷粪，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人，扯坏你棉裤了？”
见王继北回来了，李翠花赶紧把王大牛抱在怀里，冲大家说：“大家看看啊，这王继北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幸好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不然我们祖孙俩就要被打死了。”
“你……”
王继北刚想冲上去和李翠花理论，被王继东拉住了。
赵丁香走过来，给了王继北一个眼神，笑着好声好气开口：“李大娘，这肯定有误会，我们家继北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咱们不能只听大牛一个孩子说，咱们也要听继北说两句。”
“你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是说我家大牛撒谎？”
“王大牛就是撒谎。”
姜小鱼和王继西也把背篼放在门口，她牵着王继西进来了，大声接话。
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姜小鱼，有人又开始议论了。
“王福贵家啥时候来了一个女娃？”
“这女娃长的还挺乖，圆嘟嘟的小脸儿，大眼睛。”
“要不你们也回去生个女娃？”
“算了，女娃是个赔钱货，生出来没用。”
“……”
不理会大家的闲言碎语，姜小鱼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直勾勾看向李翠花和王大牛。
“王大牛撒谎，我四哥根本就没打你，也没扯坏你的棉裤，明明是你带着人拿雪球丢我和三哥，你还恶人先告状。”
姜小鱼气鼓鼓说完，又狠狠瞪了王大牛一眼。
李翠花没好气看向姜小鱼，骂骂咧咧开口：“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赶紧滚一边儿玩儿去，少掺和大人的事。”
“哼……王继北是我四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许你们乱说冤枉我四哥。”
“四哥？”李翠花满脸狐疑盯着王福贵和赵丁香两口子，“你们家不就四个儿子嘛，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王继北黑着一张脸，“要你管，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的家事？”
李翠花被噎的说不出来，话锋一转又回到王大牛的事情上，一脸无奈摆摆手，带着王大牛坐在王福贵家院子里。
“反正我不管，你们今天要是不赔我棉裤和鸡蛋，我们就是不走了。”
围观的村民们满脸无奈摇摇头，李翠花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门儿清。
谁摊上李翠花这种人，就是谁倒了八辈子霉。
村民们有人出声劝：“福贵啊，你们就赔了东西吧！这大牛棉裤破了，腿也受伤了，你们总该给个说法。”
“是啊，不然往后传开了也不好听，说不定还会影响继北今后说媳妇儿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王福贵和赵丁香。
王福贵和赵丁香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人，还真信了李翠花和王大牛的话，真就以为王继北和王大牛起了什么冲突。
王福贵黑脸瞪了王继北一眼，赔着笑脸说：“李大娘，赔一条棉裤可以，但十个鸡蛋我们真是拿不出来啊。”
“我不管，棉裤和十个鸡蛋一样都不能少。” 李翠花不依不饶拉着脸。
王继北刚想说话，就被赵丁香用眼神制止了。
就在王福贵两口子犹豫、为难的时候，姜小鱼走向李翠花和王大牛，“我四哥没打大牛，大牛在说谎，我们不会赔棉裤和鸡蛋的。”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玩儿去。”说话的同时李翠花就要伸手去推姜小鱼。
王继东和王继南同时跑向姜小鱼，两个高高壮壮的大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姜小鱼身边，严肃皱眉瞪着李翠花。
李翠花心虚咽了咽口水，悻悻收回手。
想到之前和王大牛在一起的另外两个男孩，姜小鱼继续说：“王大牛说是和胖虎一块儿玩儿，你们把胖虎找来问问，就知道王大牛有没有撒谎了。”
围观的村民们一听，其中一个村民开口了，“大婶子，胖虎是你家的孙子吧？赶紧找来问问。”
事情闹成这样，大家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喊到的大婶子赶紧应了一声，去找自家胖虎了。
没多久，大婶子带着胖虎回来了。
看到胖虎，姜小鱼小跑过去，凑近他小声说：“胖虎，你要是敢撒谎骗人的话，这辈子都吃不到肉，连窝窝头都吃不上热乎的。”
胖虎抬眼看向一本正经的姜小鱼，又想到了之前她说他们会掉进雪窟窿，就真掉进雪窟窿的事。
要是撒谎，可能一辈子真吃不到肉了。
他害怕了。
胖虎愣神之际，姜小鱼大声说：“胖虎，你最好说实话，千万不要像大牛一样骗人，骗人都会受到惩罚的哦。”
所有人都盯着胖虎。
王大牛冲胖虎喊：“胖虎，你快告诉他们，就是王继北打我，还扯坏我的棉裤。”
王大牛和李翠花一样狡猾，早在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就和胖虎说了，要是给他作证了，得到的好处分给胖虎一半。
十个鸡蛋，自己能分到五个鸡蛋。
他馋鸡蛋都快馋哭了。
一边是一辈子都吃不到肉的惩罚，一边是马上就能拿到五个鸡蛋，胖虎咬咬牙，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