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在大家的目光下，慢悠悠来到了李翠花和王大牛跟前。
看了二人一眼，他又转头看向王福贵两口子。
这时，胖虎的奶奶开口了，“胖虎啊，你老实告诉大家，王大牛的棉裤和腿上的伤到底是咋回事儿？”
胖虎抿了抿嘴，双手不安握在一起， 怯生生抬眼看向王继北，伸出黑胖的小手指指着他说：“就是他，是他打了大牛，还扯坏了大牛的棉裤。”
此话一出，院内外一片哗然。
王继北拳头都硬了，刚想冲上去打撒谎的胖虎，被王福贵一个凌厉的眼神拦下了。
王福贵低声吼道：“你都把人大牛弄成这样了，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胖虎不成？”
“爹，我没有。”
“别说话，让爹来处理。”
王继北愤愤不平转过脸去，一口恶气堵在胸口难受。
赵丁香和王福贵脸色不太好看，对视了一眼，缓缓走向李翠花和王大牛。
李翠花一听胖虎的话，又哭又闹拍着自己的大腿，“没天理了啊，这王福贵一家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我们祖孙俩，我们祖孙俩就要活不下去了。”
李翠花抱着王大牛痛哭起来。
姜小鱼走向胖虎，冷冷问，“胖虎，你撒谎就不怕咬了舌头吗？”
“我……”
胖虎刚想张嘴反驳，才说了一个字，果真咬了舌头，痛得他胖乎乎的小黑脸儿都变了形。
他赶紧捂住嘴，惊悚看向姜小鱼。
上次掉雪窟窿，刚才咬到舌头，姜小鱼说的没错，撒谎就会受到惩罚，那自己要是再撒谎，不是真的一辈子都吃不上肉了？
不行，他要吃肉。
他红着眼眶，小声抽泣了几下，用歉疚的口吻说：“不、不是我要撒谎的，是大牛让我这样说的，大牛说我给他作证，得到的好处分给我一半。”
“我再也不敢撒谎了，不要惩罚我一辈子吃不上肉。”
说完，胖虎哭哭啼啼赶紧躲到奶奶身后，抱紧了奶奶的大腿不敢看姜小鱼。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大家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姜小鱼率先反应过来，气鼓鼓看向李翠花和王大牛，“原来是大牛给了胖虎好处，让胖虎撒谎来冤枉我四哥，大牛太坏了。”
围观的村民们也纷纷开口。
“是啊，胖虎这娃子从小就老实憨厚，不会说假话，他说是就一定是了。”
“对，大牛这娃子总教人不学好，以后不让我家娃和大牛玩儿了。”
“我也是。”
听大家这样说，胖虎的奶奶没好气揪着胖虎的耳朵，“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李翠花不甘心，继续撒泼打滚说：“我不信，我家大牛不会撒谎的，一定是王福贵家给了胖虎好处，让胖虎撒谎。”
胖虎从奶奶身后探出头来，连忙开口：“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大牛还有二狗一起玩雪球，看到王家瞎子牵着一个小姑娘，大牛就带着我们拿雪球丢王家瞎子，王继北一来，我们就跑了。”
“跑着跑着，我们忽然掉进一个雪窟窿里，大牛的腿和棉裤是被树枝划破的，大牛怕挨打就说是王继北弄的，还让我们帮他作证。”
胖虎说完，王大牛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了。
姜小鱼赶紧接话，“胖虎都说实话了，王大牛你还想骗我们吗？”
所有人都看着王大牛，他被吓的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说：“我、我再也不敢撒谎了，奶奶别打我。”
李翠花恶狠狠瞪了没用的王大牛一眼，拎着王大牛的衣领，就想往外走。
姜小鱼张开双臂拦下他们，奶声奶气冷哼一声，“你们冤枉了我四哥，就这样想走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干什么？”李翠花恶狠狠咒骂道。
“我要你们给我四哥道歉。”
李翠花在村里干这种撒泼不要脸的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道歉还是头一回听说。
松开王大牛，她单手叉腰，挺着胸脯看向姜小鱼，“老娘今天就是不道歉，你还能吃了老娘不成？”
东西都没拿到手，李翠花开始耍无赖了。
姜小鱼眨巴了几下圆眼睛，挤出两行泪水，转头看向站在门口围观的村民们。
“各位叔叔婶婶给我们评评理，王大牛冤枉了我四哥，还想从我们家骗棉裤和鸡蛋，不就是欺负我爹娘哥哥们老实本分嘛。”
“我四哥都被他们冤枉成这样了，道个歉不为过吧？”
大家看着瘦小的姜小鱼红着眼眶，可怜巴巴落泪的小模样儿心都化开了，都开始指责起李翠花祖孙二人了。
一个村的人都看着，李翠花面子上也挂不住，到底往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能让孩子长大了也被人指指点点。
见情形不对，李翠花脸色一白，赶在被唾沫星子淹死之前，踹了身边的王大牛一脚。
“还不赶紧道歉。”
王大牛委屈看向黑脸的王继北，怯生生开口：“对、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李翠花没好气瞪向姜小鱼，“歉也道了，这下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说完就骂骂咧咧拽着王大牛离开了王福贵家。
李翠花一走，胖虎奶奶带着胖虎跟赵丁香说了几句好话，也带着胖虎走了。
围观的村民们也各回各家吃午饭了。
有八卦的村民临走之前，还问了问王福贵，“福贵儿啊，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娃啊？”
赵丁香一把搂着姜小鱼，满脸笑容说：“这是我家老闺女，之前一直没告诉大家，这不都长这么大了。”
“好啊，长得真俊，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娃。”
八卦村民客气夸了姜小鱼几句后，也走了。
王继南赶紧把大门关上，王福贵院子终于恢复了安静。
回到姜小鱼身边，王继南满脸笑容看着她，“这次多亏了小鱼啊，不然四弟就白白被冤枉一回了。”
大家都没说话，就看着姜小鱼咧嘴笑，凉气从每个人的嘴里喷出来。
赵丁香笑着吆喝道：“进屋再说吧！”
大家都进屋了，王继北走在最后面，偷偷看了姜小鱼一眼，眼神比之前柔和不少。
进屋刚坐下，王继南就笑着凑近姜小鱼，一脸好奇追问：“小鱼，刚才胖虎进院子的时候，你和他说了什么？他那小黑脸儿都吓白了。”
听王继南这样问，大家都好奇转头看向姜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