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棺材抬出来!”
蓝纱重重一棍子敲在桌上,炸响声把屋里人吓了一激灵,蓝容雍黑了脸,紧抿着唇看了蓝纱几眼,还是和蓝容洋去偏房了。
蓝纱这才又要笑不笑的看着赵老婆子,“姥姥不是要死吗?这口薄棺蓝家免费送给你,但毕竟老爹不在了,我就只上两百文礼钱,你要死就赶紧的,别耽搁时间。”
赵老婆子气到哆嗦,“你、你真恶毒!”
“是你自己要死的。”
蓝纱凉凉看她,“我连棺材都送你了,你竟然跟我说玩不起了?”
敢逞那嘴皮子,就真去死啊?
“混账东西!”
赵春辉见老娘顶不住,当即拿出了孝子架势。
凶神恶煞的冲上来打蓝纱,但蓝纱手里拿着棍子,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棍子掸在他腿上,“不中用的东西!”
她那一下又狠又重,打的赵春辉嗷嗷惨叫,原地又蹦又跳的,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王小翠急了,“敢打你舅,我跟你拼了!”
“来啊!”
蓝纱又是狠狠一棍子挥过去,吓的王小翠蓦然顿脚,哭哭啼啼的骂赵春雅,“都怪你把她教坏了!要是打伤了辉哥,我要你们蓝家赔钱!”
赵春雅嗫嚅着嘴,没敢吭声。
“滚!”
蓝纱这会儿有力气,喝声如炸雷,怒目圆睁,冲上去照着赵家人就是没头没脑的一顿乱掸乱打,“叫你们来蓝家打秋风!”
“叫你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后再敢来蓝家欺负孤儿寡母,我打断你们的腿!”
她骂的凶,又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下起手来又狠又重,打的赵春辉和王小翠嗷嗷叫的疯狂往外跑,蓝纱红着眼睛扭头就去找赵老婆子的晦气,吓的赵老婆子都变了腔调,“辉哥,哥儿快来救我!”
“娘!”
赵春辉扭头看见蓝纱冲亲娘去了,吓的腿肚子打颤,都带了哭腔,“您快出来!”
蓝家丫头发疯了,他也扛不住啊!
“我,我……”
“蓝纱,你要打就打我!别伤害我娘!”
赵春雅猛地扑出来,一把抱住了赵老婆子,蓝纱蓦然顿脚,皱眉看着母慈女孝的画面,只觉得讽刺。
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怎地就对原身如此刻薄?
没再上去,冷冷道:“马上滚。”
免得碍她眼。
赵春雅如蒙大赦,赶紧半搀半拽的将赵老婆子弄出了门。
蓝纱懒得看,叫蓝容雍和蓝容洋将薄棺抬到院子里烧了,却听赵老婆子在院门口骂起来,“黑心肝的东西!迟早有报应的!”
“连舅舅的银钱都不放过,以后也甭想赵家管你们!”
“你们就等死……哎哟!!”
骂的正痛快的赵老婆子忽然一声哀叫,却是蓝纱从堂屋一棍子砸到她身上,“再不滚,我打掉你的牙。”
话音未落,她已经面带煞气的站到了门口。
“娘,咱们先回家。”
赵春辉有点憷这个古怪的外甥女,本来死而复生就够吓人了,忽然又性情大变,谁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半人半鬼?
惹不起还躲的起。
“呸!赵春雅你个没出息的,好好调教她!”
赵老婆子走了都不忘骂两句。
他们一家三口骂骂咧咧的走了,院门一关,赵春雅来劲了,坐在院子里哭天抢地,“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蓝纱你这个死鬼啊!”
“怎么,你也不想活了?”
蓝纱搬了板凳,端着茶盏坐在屋檐下,冷着脸看戏,“棺材还没烧,你想用就留给你,不想用就闭嘴。”
赵春雅炸了,“蓝纱!我是你娘!”
“我不认。”
人都走了,蓝纱正好处理蓝家人的账,一笔一笔的给他们说清楚,“你进门时我四岁,还没你大腿高便被你逼着洗衣做饭下田下地,你们住大屋吃肉,我只能躲厨房里喝稀水粥,你如此亏欠我,凭什么当我娘?”
“不要说你养大我的,拿银子养我的是我自己,连老爹都没那个资格说养了我。”
吃喝都是她劳作得来的,谁养了她?
衣就更不用说了。
三兄弟的衣裳但凡破损点边边角角就不要了,是原身捡回房一点点裁剪后给自己穿,他们都光鲜亮丽,唯独原身像穿着百家衣。
看起来父母双全,其实比死了爹娘更惨,有那玩意儿还不如没有。
蓝容雍皱眉,“赔钱……”
“再敢喊,我揍你。”
蓝纱冷冷一眼睛瞪过来,“书读到牛肚子里去了还是眼睛瞎了?我天天累死累活养你们,而你们除了会花银子还会干什么?再乱叫我就把赔钱货三个字刻你们脸上!”
双胞胎脸皮一紧,下意识的捂住了脸。
赔,不是,长姐好凶啊。
蓝容雍被抢白的脸皮铁青,“不喊便不喊!但你不该对娘如此!”
“行啊,你们俩呢?”
蓝纱不反驳,淡淡的看向双胞胎,两人看看蓝容雍的脸色,“我们听二哥的。”
“可以,那就好好跟着赵春雅。”
虽说赵春雅苛待原身,但却把三兄弟视如己出,三兄弟护着她也没毛病,蓝纱点点头,端着茶盏进屋去了。
蓝容雍在后头怒道:“礼钱给我们!”
“没得全给了你们的道理。”
蓝纱把银袋子拿出来,“礼钱共收了九两七百文,除掉四两席面银子,余下的五两七百文咱们五人平分,蓝容雍你到底是读过书的,别叫我笑话你。”
“哼,用不着你说!”
蓝容雍铁青着脸说道:“一人先分一两,再分得一百四十文即可。”
他若是连这点小账都算不过来,老爹在世时也就不会经常夸他是蓝家最有望考上状元的孩子了。
“嗯,我拿走一两,再拿一百四十文。”
蓝纱把银袋子往桌上一倾,铜板便哗啦啦的滚了出来,她捡走了她该得的数,便冲蓝容雍努了下嘴,“你们的你们自己管。”
蓝容雍立即来了。
赵春雅恼的很,“你凭什么分那么多!”
“再叨叨,我就让你睡棺材。”
蓝纱一句话压住了赵春雅,随即便进了空着的那间西厢房,那本是原身的房间,只不过老爹死后赵春雅变本加厉的将她赶去柴房,屋子便空了。
如今她自然得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