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还觉不够,巡视了一圈儿,又盯上了一位女生怀里的书,书皮面是硬纸壳,要是拿来砸人,多少能见点儿红。
司空那双勾人的眸,阴翳的只会徒增魅力。
那女生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关宿见情况有点失控,她扑上前抓住司空肩膀。
“我们回家。”她扯着他走。
司空一把甩开她的手,恶狠狠道:“你他妈的关宿,连你也要害我?”
关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是被害……”妄想症吗?
她没说出口,毕竟人太多。
司空没理,继续向那女孩走去。
女孩退了几步,终是没舍得挪步,毕竟能跟司空这种顶级国宝有个接触,就算是被打上一拳也值得。
可还没等司空碰到她,有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保镖冲进人群,快速形成一堵人墙,把他团团围住。
关宿也被拦在包围圈外。
保镖人数很多,有些保镖已经在一个个没收手机了。
一边没收一边塞钱。
不到十分钟,事情已经解决。
司空是怎么不见的,都没人看见,就像是以前魔术师大卫,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火车变没了,这次也是类似。
关宿在几名保镖护送下,上了另一辆车。
司机坐着司空最信任的管家尼莫。
至于为什么知道他是最信任的,那有利于平时他上镜的频率。
他坐在副驾驶,见到关宿他回头礼貌行礼。
“关小姐。”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笑容和蔼谦虚。
关宿回礼。
尼莫跟她解释今晚的事。
“您也看见了,二爷他确实患有病,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关宿点头,“听说是妄想症,我刚用手机查了资料,妄想症分很多种,具体是哪一种?”
尼莫说:“哪种都有点儿,每天都要定时吃药打针,少一天都不行,一般犯病在晚上六点到九点最频繁,也不是每天都犯,也就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次其实算小的,严重的时候……”他顿住,没接着说。
关宿内疚,总觉得司空今天是被她连累才拖到了九点。
“您直说,我跟他现在关系不一般,早晚得知道。”
他俩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南兴州,谁不知道她算是司空的未婚妻,一天之内从侄子的未婚妻转变成二叔的未婚妻,光着一段就够反复嚼上好几年。
尼莫眯着眼笑了笑,道:“我是觉得这事儿还是得二爷亲自跟您说,我总归是下人,不好信口胡说。”
“那我问,您答可以吗?”
“您问。”
“我就问一点。”
尼莫敛笑,严肃听着。
“他的病会不会冲动之下杀人?”毕竟刚才他的行为很不理智,在大街上都能打人,若是以后两人单独相处,他指不定有什么举动。
关宿自己是练家子,除了射箭,还会点儿手脚功夫,可人在放松的状态中突然被人袭击,在厉害的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
不成想,尼莫眉头明显一皱,欲言又止,难以启唇。
关宿就知道,完了,真掉入火坑了!
尼莫也知道自己可能露怯了,只能强行安抚:“关小姐,二爷只要按时吃药,没人刺激他,他是不会犯病的,这事儿我们会做好,今天确实是我们的失误。”
关宿勉强扯了扯嘴角,她实在笑不出。
尼莫把她送回了关家。
关宿站在关家别墅大门外定定站了很久。
橘黄色的路灯如薄纱,流转萦绕,缠绵在她衣畔,给她的孤寂渡上了金光。
她回想起前世自己得知父亲跳楼时,同样是站在这扇门外,心境跟现在截然不同。
当时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渴望。
渴望他的出现,却又抑制不住紧张到要大哭一场。
正当她犹豫之时,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面前站着的女人她不认识,可那人却认识她。
“宿宿!”女人上前抓住她的手。
关宿有一秒的愣神,她是清楚,自己只是重生,但是没到失忆,有谁是她不认识的吗?
她垂眸看了眼女人抓紧的手,茫然问:“您是哪位?”
女人笑道:“我是汤姨,以前你小时候经常去我家玩儿,你怎么不记得了?”
关宿讪笑:“不太记得了,您都说了是小时候的事儿,我怎么还能记得。”
汤姨尴尬笑了笑,自顾说:“也是也是,当时你妈妈还带着你一起,现在……”
“我爸爸呢?”关宿不想提起她妈妈,打断道。
“他、他看了新闻,比较担心你,好像去骆家找你了。”
关宿大惊,抽回手,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也就半小时之前吧。”
那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
真是该死!
都说赶时间赶时间,要不是司空……
她这头刚想到司空,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急急忙忙打开手机,电话显示陌生号码。
关宿想给她爸打个电话,看见是陌生号码,果断挂了。
刚想拨号码,那电话又打了过来。
烦躁的接通后,对面传来了司空的声音。
“到家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像是犯病后遗症。
“到了。”
“对不起啊,让你受牵连。”不知为何,他好像特别温柔,不太像关宿认识的司空。
关宿顿了,司空便以为她生气了。
“有时间我跟你解释,这事儿挺复杂的。”他是真心想解释,于是他又说,“你不会生气要反悔吧。”
“没那回事儿。”
司空好像长长舒了口气,笑道:“那行,明天我亲自去你家拜访一下关叔。”
提到她爸,关宿心头一紧,她放不下她爸。
“我挂了,我有点事儿。”
“等等,我有件事问你。”
关宿急得火烧眉毛,很不耐烦道:“快说。”
他声音低沉,像是憋在心中很久,问:“你不会再回头了吧?”
关宿一下没反应他问的是什么话。
“回头什么?”
“我是说……骆言。”
提起这名字,关宿涌上一阵愤怒,同时脑海中浮现她爸可能正在跟骆家对付呢。
不行,越想越着急。
她敷衍道:“不知道,别说了,我真有事儿。”
她不等那边回答,快速挂了电话。
司空拿着电话,手不停地发抖,听见对面的忙音,他这才把手垂下。
昏暗的地下室内。
他赤着上身,全身插着管子,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灌进体内,他白皙的身体上,肌肉鼓隆,腹肌线条优美。
尼莫拿着一根管子,上面插着针头对他道:“二爷,还有一根。”
司空斜睨了一眼,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他狰狞的背后,密密麻麻全身砍过的刀疤。
尼莫对准了脊椎,把针头插了下去。
一阵痉挛时的刺痛,他闷哼出声,手指攥紧了裤子。
再次抬头时,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高台上,那个雕塑,只有一个女人的轮廓,是一个半成品。
他喃喃出声:“宿宿,宿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