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见
普利茅斯刚行驶到茶馆楼下，一群拿着砍刀的人从茶馆右侧的小巷子冲了出来。
几乎是下一瞬，副官郑成拿出手枪：“保护少帅！”
原本坐在卡车里休息的士兵跳下车，端着枪对着这群拿着砍刀的人：“不许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群砍杀人的刀口并不是对着司木野的。
茶馆对面一侧也涌出一大群人。
这群人的胳膊上纹着统一的狼牙棒的黑色图案，他们的手中拿着的是前端满是如刺猬一般钢尖的棒子。
拿砍刀的人见到狼牙棒的人，高举着白刀冲了上去：“妈的，给老子撕了狼牙这伙！”
狼牙这边也是不甘示弱：“冲，杀了一个，老大奖十块大洋！”
大家都已经看明白，这是两个黑帮的厮杀。
“少帅，这两派都是黎城很小的帮派。”
郑成收回枪，向司木野解释道：“其中刀斧派老大是情报部部长李显财的侄子，至于狼牙派他们的老大，听说新找了英国人做靠山。”
司木野瞥了眼前方正砍杀的人。
这群人并不是做样子，他们显然是动了真格，刀挥棒打的撕斗中，已经有人流血断肢。
熟悉的血腥的场景，让司木野莫名兴奋，他很喜欢。
血，与死亡的感觉让他舒适。
司木野眼睛盯着不远处汩汩流着血的尸体，手指放在窗沿，轻微地弹动着：“继续。”
郑成点了点头：“这两帮派一直都在为争南边的一块地，他们虽然小有撕扯，但也从来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动干戈。”
司木野不再开口。
在战场上杀人所激发的直觉让他知道，右上方的茶馆里，有人正盯着他。
不过，司木野并不在意，他修长的手指继续在窗沿上弹动，敲击的声音让他想起离开黎城，在院子里养的女学生所弹奏的钢琴曲。
车厢里安静而整洁，车外却是血腥屠戮。
刀斧派和狼牙派打的水深火热，道路上随处都是断体残肢。
周围的路人早已逃走，腿脚跑不快的就近躲在铺子里，生怕的这种死伤会殃及自己。
地上的尸体，让施鸢脑中浮现自己全家死去的场景。
当时，她一家子人的血混着雨都流尽了。
噗呲，伴随沉闷声音的响起，纹着狼牙图案的壮汉倒在地上。
他被捅了大动脉，血哗啦的飙飞，喷射到车窗上。
司木野蹙眉，他喜欢血腥，但不喜欢脏血落在他车上。
郑成见状对前方的司机道：“开车。”
“是。”
汽车重新行驶，黑色的轮胎压在地上的残肢上，再在泥土上一番滚动，血迹就已不见。
施鸢走出茶馆。
刚才还打斗的不分你我的两大派突然停手。
普利茅斯与施鸢擦肩而过，车内的司木野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少年，他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的眼里只留住出漂亮的女人和权利。
这时，郑成突然道：“少爷，这人不一般。”
“哦？”司木野合上眼睛，不以为意。
“刀斧派和狼牙派都很给他面子，没再争斗。”郑成看向施鸢，只见刀斧派为首的人正收刀冲着那瘦弱少年抱拳。
司木野打开车窗，细细地打量着施鸢，不同于刚才的照面，这次他看的是施鸢侧脸。
这张脸很小，很秀气，像是台里的女戏子。
司木野来了兴趣，问道：“他是谁？”
郑成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这瘦小少年的信息，却发现对他一无所知。
他下意识低头：“我并不清楚，这少年应该是最近才到的黎城。”
司木野打开车门，黑色的军靴踩在地上，细微的灰尘随之泛起。
他的视线不加任何掩饰，直接停留在施鸢的身上。
这次他看清了施鸢的正脸。
这人不是女扮男装，男人的喉结，胡渣，以及未打的耳洞都可以说明，是他看走眼了，这人并非是个女人。
司木野有了几分轻视，身为男人却如女人一样瘦弱不堪。
男人的注视让施鸢无法回避，她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神：“司先生，你好。”
施鸢模样神情很是坦然，但她的精神时刻紧绷着。
她清楚，一旦她稍微表现的一点不正常，眼前的男人就会暴露残忍的面具，一枪了解了她！
司木野没有说话。
他向来不喜把精力放在没有用的人身上，他喜欢掠夺和女人，眼前这个瘦小的东西什么都不是。
施鸢知道司木野难以接近，却也没想到她的主动也换不来半句。
但她并不恼，微微侧了侧身，定制的西装大衣口袋里显出小半个银色的手枪。
银色的小手枪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司木野看到了，这是英国最新产的手枪，拥有这种枪支的人，整个黎城恐怕都没有几个。
显然，这个瘦弱少年的身份非富即贵。
但司木野依旧未对施鸢做任何表示，他扭头对身旁的郑成说道：“今晚把百合和朵儿都叫来。”
郑成点头：“是。”
施鸢本以为露出这把枪会引起司木野的注意，但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暗自懊恼，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若想再碰司木野恐怕又得一个月后。
施鸢暗自懊恼之际，眼角的余光突然刀斧派的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朝司木野移动。
她心下大喜，这是上天赐给她的良机！
下一秒，施鸳掏出手枪毫不犹豫朝司木野开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