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在说,没人让你讲客气,谁都没看出你是个讲客气的人。
“刚才,你说的什么太祖山、少祖山、父母山,开帐过峡,龙虎护砂,环抱有情,朝案水口,秀丽屈曲。这些弯弯绕绕的说法,其实也都对。不过,你听好了。那也都是你的皮毛功夫。你根本不懂如何识龙脉。”
黄炳忠再也忍不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火难耐。
“小子,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要这么说话,就是成心来找茬了。”
“跟你说了你别急,你就别急。”年轻人嘲弄的样子,让黄炳忠恨得七窍生烟,他恨不得一个耳光就扇上去。
“好!我不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用其他门派的说法来诋毁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黄炳忠气哼哼的,跟他一路来的除了几个学员外,还有两个精壮的弟子。两人听他这么说,就冷哼着朝年轻人走了过去。
“什么门派不门派的,我说的是事实。你要是会望识龙脉,怎么连龙脉被墓穴之主所拒都看不出来?”
啥玩意?
黄炳忠冷哼一声,追问道:“你什么意思?龙脉被拒!”
“这墓里明明埋的就是个颠倒的尸身,脚朝山,头枕川,你说龙脉旺不旺他的后人?”
黄炳忠一怔,继而冷笑道:“你完全是瞎说,好像你是开了天眼,能够看穿这坟墓一样。”
“看看,你自己也承认了不识龙脉。我看不看得透坟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得到龙脉被拒。你懂我的意思?”
黄炳忠表面上继续冷笑着,一副气壮如牛的大师派头,而他心里又有一点点发虚。
他在想,这年轻人说的话听起来匪夷所思,不过,传闻还真有这种识龙脉的功夫。就是一眼就能看出龙脉是否入穴。
可就他所知,那仅仅只是个传说,天下还没有哪一个门派的风水术,能够看出堪舆的真龙穴位龙脉是否入穴。若真是如此,堪称神人了。
他揶揄道:“你想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我们或者赌一把,开了棺来看。”
黄炳忠看着这小子又有些不正经的笑着,丝毫不见怯懦,心里嘀咕,这小子可能终究只是装的呢。
就回击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么说不就是没法证明吗!你才是那个信口雌黄者。”
正在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两个女子中,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位说道:“他说得没错,此墓的主人就是颠倒尸身下的葬。这个说法在网上能搜到,当地的地方志里有此记载。”
她这么一说,手里还拿着手机展示了一下。
黄炳忠的那些学员们忙拿起手机开始搜索。
一会功夫。
“还真是……”
“布政使钟大人……原来是得罪了人,被人在下葬时做了手脚……”
“难怪他的后代如此遭殃……”
“太惨了,祸及后代,人财两空啊。”
学员们都被这个地方志记载的传闻给震惊了。
黄炳忠听着这些话,此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甚至有点无地自容。
他眼眸一转,突然又回过神来了一样,就辩解道:“我刚才说的话也没有错……我说,这墓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对不对?我刚才就是这样说的。”
有学员点点头,“嗯,师父说这坟墓可能被盗或是被毁过……”
“就是啊,我没说错什么啊。”
年轻人冷嗤一声,“你别瞎扯了。我说你没看出龙脉没有入穴,你到现在都还不承认。我说的是你的本事有欠缺,你看不出龙脉入穴!”
黄炳忠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他此时只想溜,毕竟自己被人抓住了话柄,而这小子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就他那张嘴,自己再僵持下去,说不定还要丢一次脸。
他手一挥,“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既然是地方志有记载,你又是本地人,你当然事先知道墓主人有头脚颠倒下葬的传闻。你也别说得好像自己开了天眼一样……”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领着人要离开。
年轻人这次有点出人意料,他没有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只是笑看着灰溜溜的黄炳忠领着一众人钻进茅草丛里离去。
人一走,古墓前一下子也冷清下来。
“帅哥你好,怎么称呼你啊?”年纪稍大的女子换了一副热情的笑容,主动跟年轻人打起了招呼。
“我吗?我叫钟无咎……朴素无华那个无咎。”
年轻人突然面对两位年轻女子,一改刚才那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样子,还略显腼腆起来。
“哦,好名字。”
年轻女人脸上绽出会心的笑容,看得出,她对这个山里的青年很感兴趣。
“我叫姒未济,她叫妫有鱼……知道怎么写吗?”姒未济很大方的伸手出去,拉过钟无咎的手,然后看着钟无咎顺从的摊开手掌,就用食指在他手掌心上开始了写字。
钟无咎脸色一红,想要把手掌抽离出来,又有点不太好意思。
一边的妫有鱼咯咯咯的直笑。她是没想到,钟无咎刚才的样子那么凛然,而实际上还就是一个大孩子,在师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钟无咎强装老学究,镇定的看完姒未济写的字。念叨道:“姒和妫……你们两个都是很古老的姓氏。”
“这你也知道?”
“嗯,我师父说过,带女字旁的姓,都是很古老的姓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其实你的名字更有意思。”
姒未济眼波一转,会心的含笑道:“看来你有个很有学问的师父,他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我们倒想去拜访拜访一下。”
钟无咎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土圭,略有点难为情的说道:“我师父是很古怪的人……”
“这中南山上,不都是很古怪的人吗,我们就是来见古怪人的。”一边的妫有鱼也说道。
钟无咎挠挠头,他跟其他山里人不一样,不害怕被人来打扰。可是他师父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要不让我们跟你去,就不说是你让我们去的。我们登门就找你师父请教一两个话题,别的你也不用管。”姒未济看出了钟无咎的心思,试探着说道。
钟无咎看着两位小姐姐,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她们就对自己的师父如此感兴趣了。
他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只是,你们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们去的。”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说话。”
姒未济和妫有鱼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都欣然答应下来。
“那好,我们走吧!”
三人正准备离开,姒未济指着那座坟茔说道:“你是不是这位姓钟的人家的后人?”
“不是。”钟无咎摇摇头,一口否定了。
“你刚才说墓主人是颠倒尸身下的葬,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开了什么天眼,能够看到古墓里的尸身呢。”
妫有鱼笑着,又提起了刚才的事。
“我其实也不是听的当地传闻。我是听我师父讲的,他老人家说过这墓。”
姒未济点点头,“这么说,你们隐居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了?”
“不算远,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妫有鱼又掩嘴笑了起来。
钟无咎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你怎么还说时辰这种话。当真山里人都这么说话吗?”
钟无咎有点茫然,他没有明了妫有鱼话里的意思。
“她是说你,说话有古韵,很有特点。”姒未济补充着说道。
“哦,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所以,我……”
姒未济笑笑,“你别不好意思。我们从山外来,也是找山里人学习修行的。”
“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