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的速度在生死间突破自我,但不属于人范畴的女鬼,显然要更快的多。
“还给我……”
仅仅几秒过去,充满恶毒和愤恨的声音似乎已经响在耳边了!
空茫漆黑的夜色里,下一秒钟就能被抓住!
冰冷的气息,愈发近了。
心脏跳到了喉咙眼,温蝶在这一瞬间头一个想到的。是希望出国旅游的父母,永远不要得知她的死讯。
后背将要冻僵了。
“吱……”
路过不知是哪家的房屋时,门突然毫无预兆的张开,一双手猛地把温蝶拽了进去!
“呯!”
房门重重关上。
仅一门之隔,女鬼被及时的阻挡在外面。
柔软的掌心攥紧锋利的玻璃碎片,温蝶反应极快的抵上身后人的脖颈。
“是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那个把她拉进来的人语调平稳又令人安心。
于是温蝶收回了握紧玻璃片的手。
她已然听了出来,这是夜半消失的岁时墨。
紧紧栓上的房门被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女鬼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的,力气比拍窗户时要小很多。
眼看半天也没个进展,她便故技重施又想绕到窗户后。
——窗户被木板钉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屋外的声音终于不剩下一星半点。无限静谧的黑暗之中,温蝶才和岁时墨拉开些距离。
“你怎么在这儿?”
她掌心仍旧紧紧攥住玻璃碎片。
“你受伤了。”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岁时墨再顾不得其他。“伤在哪?”
“别人的血。”
温蝶没再继续追问。
毕竟,岁时墨可能也不想说。
其实她身上的血不只有别人的,不说掌心的伤口,窗玻璃落地时飞溅的玻璃碴,有的还嵌在她小腿的皮肉里。
清晰明了的作痛。
这显然没有骗过岁时墨。
“等一下。”
他在黑暗中视物并不受影响,随手搬来凳子让温蝶坐下。
后者很快知道了他要干什么。
岁时墨不知从哪儿拿出了酒精和纱布等物,敛眉单膝跪在地上,用镊子夹着棉球一点点清理她小腿上的玻璃碴。
吸饱了酒精的棉球乍一接触细小的伤口,冰凉和刺痛感惹的温蝶的小腿瑟缩了一下。
“别动。”
他轻声提醒。
说着便更加认真的放轻动作。
温蝶只觉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已经不是人好能够解释的了,而且岁时墨本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脾气。
他该不会,看上她了?
按理来说她应该严辞拒绝他献殷勤,但这些伤口确实会影响她发挥速度。在惊悚游戏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上演追逐戏。
该怎么拒绝?
还是先接受他的好意?
温蝶心里还没纠结完,小腿上的伤口就被完全处理好了。
轮到她割伤的手被人轻轻打开,取走了锋利的玻璃碎片后,就是极快的酒精消毒。
最后轻柔的缠上纱布。
“我……”
温蝶顿了顿,总觉得现在说有种用完就丢的即视感。
岁时墨却从她突然的张口和沉默中误会了什么,声音放的越发轻,带着某种诱哄的意味。
“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和他相反,黑暗里温蝶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无端的猜测,说这话时他神色一定也是温柔的。
还是……
先不说了吧。
没受伤的掌心被塞进了一柄冰凉的匕首,在黑暗里岁时墨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她。
“以后用这个。”
“……好。”
两人初步达成了默契,温蝶没问他这是谁的屋子,也没问原主人现在去哪了。
不管怎么说,岁时墨救了她不止一次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又有危险。他们只能随便在屋子里将就一夜,直到天亮时才回到大东的青瓦房。
入目一片狼藉。
青瓦房好似被强拆了,到处都是惨然的血迹。窗户全部被敲碎,连铸墙的砖头都少了几块。
李观几人在激烈的争吵。
“她死了!死了你知道吗?!”男学生被刺激的有些癫狂,“昨天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个晚上就没了!”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李观有些气短,“凡事都有意外,惊悚游戏里又不是我们做主当家。”
男学生声音极其尖利,“是你们说的,你们就能活!是你们说的……”
他不断重复着,头一天死一个人还能骗自己是意外。可现在中年妇女毫无预兆的就死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轮到他?!
他不想死,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啪!”李观一个清脆的巴掌打过去,末了补了一句。“清醒了吗?”
他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
“怎么了?”
温蝶和岁时墨恰好进来看见这一幕,直觉告诉她,发生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男学生捂着被打肿的脸,呜咽着指向身后。
温蝶顺势看去。
——中年妇女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双目瞪到最大,眼角开裂出血点。表情扭曲着,足以让人直观的感受到她死前那一刻是多么痛苦。
是的,她死了。
致命伤口从两胸之间直接划开到下体,里面被掏空的干干净净。
鲜血浸泡了被褥。
和中年妇女同床的丽姐表情同样难看,与死人待一夜,绝对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恶心之余又有庆幸,如果不是中年妇女尖叫出声,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她了。
发生了死人的事,李观的领导力无限趋近于零。他也不在意这个,用暴力照样能驱使几个新人为他干活。
“大东呢?”
温蝶瞥见堂屋的门上挂着锁,不由得出声朝这几人询问。
“好像一大早……出去了。”
被吓坏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但还是带着哭腔回答了她的问题。
从肩膀处装饰用的假花里抽出一根铁丝,温蝶三两下还算顺利的撬开了挂在堂屋的铜锁。
伴随着喀哒一声,她推门进入。
堂屋里显得莫名的阴沉,虽然仍有大红的装饰物品,却没带来丝毫的喜庆感。
床铺杂乱,地上都是红纸团似的垃圾。没什么地方特殊,只不过一张偌大的结婚照挂在墙上。
瞬间吸引了温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