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们做好了没有呀?”
子佩去把门打开,喂了小云儿一块糖,“好了,刚想给你送过去呢!”
“哇!真好看!姐姐手真巧。”
“去玩吧!”
小云儿拿着风车跑了出去,不用想,肯定是去同那些小的去炫耀了。
子佩摇摇头,把自己攒的那些糖又放了回去。
只是……总感觉某人不是很开心呢!
“你又怎么了?”
青衿不说话,几乎要把放糖的盒子给盯出个洞来。
“想吃糖?”
“不想。”
那就是想了。
子佩直接把糖盒塞进她怀里,“吃吧,不够的话……”
“你还有?”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忍着。”
“……”
青衿仔细比了比,捏起最大的那颗就要吃,余光一扫,发现小姑娘一脸肉疼。
“子佩!”
“啊?”
小姑娘愕然抬头。
“给你吃。”
一个圆圆的东西进了嘴。
子佩愣了愣,很快就泪流满面。
“你这么容易被感动吗?不就是颗糖?”还是你自己的糖。
“我……我……”
可怜见的,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青衿心疼地为她擦去眼泪,“别哭了啊,你要是喜欢这个味道的糖,我以后再给你买。”
不料子佩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一口把糖吐了出来。
青衿错愕不已。
子佩怒吼:“那糖是酸的!!!”
没错,那颗最大的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它和别的糖不是在一处买的。
当时青衿觉着好玩,多买了几颗,自己不吃,专给戏班子里的人吃,后来大家都知道她的小伎俩了,就死也不肯要,那糖就闲置下来了。
春天去宁城的时候,她带到寺里去给那些师傅们吃,尤其是慧明,他年纪要小些,当场就哭了,吓得她好久没敢去。
其实她胆子蛮大的,主要是那里的方丈慧慈师傅对她很好,每次她去都会有甜甜的酥酪吃,把人家徒弟给欺负哭了,她没脸去。
不过,虽然人没脸去,糖她还是让人给捎上去了。
再见慧慈师傅的时候,他说,慧明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糖了。
先前她只觉着慧明小小年纪就已不重口腹之欲了,和佛家简直不要太有缘,真真是佛母的好弟子,日后一定能继承慧慈师傅的衣钵,把他们的佛寺发扬光大。
而今自作自受,她深觉慧明做得对。
如果糖都是这样,酸得人只想哭,吃糖还有什么意义呢?直接喝醋不就好了?
虽说南大帅是个粗人,生逢其时,拎起一把菜刀就揭竿而起,占了天时地利,可最终能坐到大帅的位置,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身为他的女儿,青衿又能差到哪里去?别的不消说,脑子可是比他还要灵光。
略略一想,便明白自己这是差点被子佩给骗了。
“好啊你!我还当你是感动的,没想到你是想算计我!”
子佩身子瘦小,猝不及防就被青衿压倒在炕上,还没反应过来,青衿就已经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她的咯吱窝。
“还敢不敢了?”
“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哈哈哈……别……别挠了……”
“敢不敢了?”
子佩不停翻滚,可那两只手就跟长她身上了似的,怎么也弄不掉,她只好求饶。
“哈哈哈……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别……哈……别挠……哈哈哈……不……不敢了……”
青衿停了手,可还是压着她,生怕她跑了。
“真的不敢了?”
果然,她不信。
子佩自己也不信。
可子佩不能说。
“真的不敢了……”
青衿不为所动。
子佩咬咬牙,费力伸手牵住她的衣角,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软软地说:“好姐姐,你饶了我罢……”
适当的服软比硬刚更容易达成目的。
青衿猛地起身,“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戏里都是那么唱的,哪里还用得着人教?”
“以后你别这么跟人说话。”
子佩指指一旁的镜子,让她好好看看镜中人发红的耳根,“你不是挺受用的?瞧,你耳根子都红了呢!”
“子佩!”
子佩眨了眨眼睛,“你急啦?”
很可爱。
但也很气人。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青衿率先败下阵来。
“把你那本书拿出来,我教你读书。”
说到了正事,子佩也不管她害没害羞了,从兜里把用手绢包好的书拿了出来。
“给你,轻点拿。”
青衿把那块手绢拿在手上把玩,“你手绢还挺好看。”
“这个啊……是前年去宁城的时候一个富太太给我的。”
这么一说青衿倒来了兴趣,“富太太?她给你这个做什么?”
青衿指了指头,“她这里有些毛病,非说我是她女儿,我怎么说她都不信,拉着我就要给我买这买那,她先生在旁边,就让我配合配合嘛。”
“那里的东西都挺贵的,我就挑了个便宜点的手绢,本来是想让她自己用的,可她不要,那个先生也不要,让我拿着。”
“对了,他们还打算收养我呢,不过我自己不愿意,就没去。”
青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你怎么不跟他们回去?要是去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你想想,人家亲生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我跑去占了人家位置,多不要脸啊?”
这个理由……
“所以你就继续留在戏班子了?”
“不然呢?戏班子里也就是苦了点累了点,其他什么也样样不落啊!”
窗外梅树的影子印进了屋里,青衿忽而一笑。
“这手绢上还印的梅花啊,挺适合你的。”
子佩知道她就是随口一说,也就随口回了句:“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估计送你你也看不上。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
大意了!
单想到她家大业大,见过的好东西多,自己这手绢又不是什么精细玩意儿,忘记她脸皮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