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常崩殂最新章节,雷电 周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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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多想,叱竹一掌将宫洺推出车外,自己也跳下车去,拉出爪刃斩断了歪到一侧的车轮,这才勉强让马车与受伤的马匹保持住平衡。

“谁!”

他纵身跃到车顶,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

又一根飞镖从人群中飞来,叱竹侧身一躲,那飞镖便擦着叱竹的喉咙倏地飞了出去。

那飞镖通身由黄金打造,装饰华美,锋利无比,被叱竹躲过后,那飞镖仿佛有灵性般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朝着叱竹的后脑勺再次飞来。

“渊族人,危险!”

宫洺催动灵力,将其化成铜钱模样从掌中飞出,径直将那飞镖打成几段。

但是令两人没想到的是,飞镖的主人并非什么刺客和杀手,而是一个七八岁的、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孩。

小孩一见自己的飞镖被打碎,立马抱着身边的大人哭了起来,用一种极其蛮横无理地声音喊着:

“打死他!打死他!”

原来,这小孩是神宗国应天城城尹牧九天的独子,牧家也是神宗王室,掌管礼仪诸事。由于身上沾了些王族血统,牧家无论主仆皆骄纵无比,独子更是每天以在路口用飞镖击打行人车马为乐,恶名远扬。

应天城的民众虽早有不满,却无奈牧家人地位高贵,家奴众多。几次交涉不成,反被牧家的家丁打伤,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提起了。

几十个家丁蜂拥而上,手持精钢锻打的朴刀,将路口的叱竹团团围住。

为首的家丁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指着叱竹的鼻子骂着:

“臭小子,牧家的大少爷也是你这贱民得罪的起的?赶紧给我们家牧少爷磕头道歉,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叱竹没有反应,他如同得了肉的野狗一般变本加厉,以更加凶恶的嘴脸吹嘘道:

“臭小子,爷爷今天告诉你!我们牧家可是神宗国的宗族之一,别说是你这外地来的臭要饭的,就算今天是宫家的筹天公主来了,都要管我们少爷叫一声小叔!”

豆粒大的唾沫飞溅到叱竹脸上,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叱竹用袖子擦了擦脸,亮出手中爪刃,盯着为首家丁的眼睛,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面前靠近。

一般来说,在渊族人被惹怒的时候,他会直勾勾的盯着敌人的眼睛来进行挑衅——这是渊族人要发起死斗的前兆。

家丁自然被吓的两腿发软——牧家的地位在应天城路人皆知,如果是普通人,这时恐怕早已跪地求饶。

但这渊族人不但不怕,反而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心里没底的他两脚发软,用哆哆嗦嗦地声音大叫道:

“看……看着干什么!上……都给我……上啊!”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五位家丁持刀便朝着叱竹猛冲了过去,却不想被叱竹反手接住,只听得一声惨叫,爪刃便在几位家丁的脸上开了花。

为首的家丁被吓得冷汗直冒,如同筛糠一般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他屁股瘫坐在地上,却仍然嘴硬道:

“你个外地臭要饭的!别得意,我们牧家的少爷可是王室的人,王室知道吗你?今天的事儿要是让我家老爷知道,立马就让你脑袋搬家!”

但叱竹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儿害怕的迹象,他擦了擦爪刃上的血迹,仍旧一步一步地朝着家丁靠近。

如果说换作以前,他还有可能惮于神宗权贵的威势做些退让,但现在,他有了宫洺——这位真正的筹天公主当做靠山,根本就不会害怕一个仅仅沾了点宗室血缘的牧家。

“说的很有道理啊。”叱竹以一种十分戏谑的语气说道:

“但是你姓牧吗?”

一句充满挑衅意味的反问让家丁彻底失去了底气,他顾不上廉耻,连滚带爬地从叱竹的身脚下逃了出去。

那位牧家的公子看到自己的家丁被人打的抱头逃命,便悄悄地止住了哭声,在剩余家丁的簇拥中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叱竹没有追,见到那些人跑远后,他搀起一旁的车夫。

牧家公子用来玩耍的飞镖锋利异常,再加上宗室灵力的加持,车夫的马匹怕是已经伤及经脉。即便侥幸存活,也怕是一匹废马了。

叱竹往车夫的手中塞了一大把碎银子,安慰道:

“没办法,用这些钱买一匹新马吧。”

但车夫并没有起来,已近中旬的他伏在马背上哭着,样子十分痛苦。

叱竹知道,车夫在市井之中摸打滚打养家糊口,靠的就是马这位吃苦耐劳的老伙计。

在牧家的贵公子看来,那不过是一个会惨叫的靶子,一个可供消遣的玩具。

但对于车夫来说,那是陪自己一同在城市中生存的老朋友,是近乎家人一般的存在。

或许宗室与普通人的鸿沟就在于此,就好比太阳永远不会温暖在雪夜中冻死的流浪汉。

想到这儿,叱竹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神与一旁宫洺的目光碰撞,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迅速收回了自己刚才不成熟的想法,如同平民中有不少混蛋一样,宗室中深知民生疾苦的贤人也有不少。

这时,他注意到有一男一女挤进了人群中。

男的披着长袍,一副行商打扮,看服装的话,应当是来自自沙漠西部的游牧民族;而他身边的少女头顶着一对鹿角,虽然不大,但在人群当中十分显眼,应当是来自东方古国森灵。

“在下陈舟,漠西茵人,这位是在下的义妹,陈万木,森灵人。”男人对叱竹与宫洺做着自我介绍:

“我们兄妹二人是来此地贩运牲口的商人,碰巧路过宝地,对这位大侠的仗义十分佩服。这位车夫的马匹,舍妹说可以帮忙医治。”

随即,那女孩单膝跪地,两手轻抚马的伤处,低声哼唱了几句咒语,草药便奇迹般地从马路中生出,转眼间便长到一尺大小。

森灵人居住在极东的深山,常年与世隔绝。据说这些头生鹿角的人们掌握着各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秘法,甚至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神奇药方。

她将草药揉成糊状,小心地给马的伤处敷上,又掸了掸裙子上的灰尘,对着车夫说道:

“让马儿好好的休息几天,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啦!”

等到车夫千恩万谢地赶着马儿离开,宫洺从腰中的荷包里拿出一袋金币,将它塞到男人的手中。

但男人并没有接受,而是把它重新送到了宫洺的手中。

“比起二位刚刚不畏权贵的勇气,舍妹的所作所为也就是举手之劳,二位不必言谢。”

说完这些道谢的客套话,男人便带着女孩离开了,宫洺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饶有兴趣地说道:

“漠西的茵族人吗?待人接物还真是豪爽。”

叱竹知道,漠西的茵国与东面大泽中的森灵国在很久以前便相互敌视,冲突不断。在几个月前更是爆发了一场大战,闹得诸国动震,举世皆知。

在这种背景下,茵族人和森灵族人都将对方看做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死敌。像这样能在一起相安无事,还能以兄妹相称的茵族人和森灵人,已经不多见了。

更何况,除了刚刚这位叫万木的小女孩,叱竹根本没见过任何森灵族人。

宫洺回过头,对叱竹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了,今天可真够麻烦你的,作为报酬么——告诉我晚上想吃什么吧?别多想!我只是怕你明天没力气干活。”

……

昏暗的大殿中,男人正悠闲地靠在居中的王座上,往自己的杯里斟满烈酒。

男人名为晋天珮,是神宗王室第二位嫡系血脉,封号呈天王——也就是“银廷禁卫”的调动者。

在神宗国王的四位儿女中,除因血脉不纯而被过继至宫家的宫洺外,无论是对天地灵力的运用还是对朝野人心的掌握,他都远胜于他的大哥和小妹——

溺于书海的呆子与从来没出过高塔的公主。

所有人都认为,圣灵卷一定会选择他,只有在这位天纵奇才的引领下,神宗国才能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但结局出乎意料,神宗国的至宝圣灵卷选择了他的妹妹:一个尚不足十岁,连字也未能认全的女娃娃。

但神宗国是圣灵卷选择的国土,圣灵卷的选择不可违背,她的妹妹晋天瑶应当继承王位,在圣灵卷的辅佐下成为神宗新一代的王。

这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打击,是无声的侮辱与嘲讽。

他是天才,神宗的国土应当由天才来继承,宗室的力量也应当传承给能最大限度运用它的人。

在众说纷纭下,他沉默了,将自己封于深宫之内,足足五年未曾出门。

五年中,他的势力遍布朝野,整个国度皆是他的眼线,但是他在隐忍,一直在隐忍。

他要将这阴影笼罩在整个神宗,以人的力量来改写迂腐的古老书卷。

现在,他认为时机已到。

小妹已经遇刺,于深宫之中昏迷不醒。

大哥被他牵掣,在案牍之下疲于奔命。

宫洺虽有心计,但终究不是嫡宗血脉。

唯一的变数只有那个漏网的渊族人,但他仅仅是个毫无血统的异族平民,在他的地盘中成不了任何气候。

他站了起来,灵力点燃了殿内的灯火,他的脚下是匍匐的众人。

“那么现在,让兵刃出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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