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这几天很忙,白天出去晚上不归,他不在生意便一落千丈,我很焦虑。
这天他鼻青眼肿的回来,身后跟着宋稳。
“你俩找人打架去了?”
霍辛指了指脸,“跟一泼妇干架,竟逮着脸挠,倍儿疼。”
看在他是超市招财猫的份儿上,我免费出创可贴,宋稳急急地喝了两大桶水,“那家三楼锁着女人。”
“女人?”我手上用力,霍辛鬼叫。
“齐肩发,很白,大眼睛。”
我之前问宋薇要过纠缠她女人的照片,就是她。
“那里进不去。”宋稳喝完最后一桶水,“她被困住了。”
这个晚上生意火爆,霍辛回房睡觉,我骑着电动带着宋稳悄悄来到别墅外头。
“你让女人钻到这里头,带出来。”我从手镯上扣下一个小木珠交给宋稳,藏鬼珠,可供鬼魂暂避片刻,能躲过鬼差的搜查。
宋稳伸手接住,脸上露出震惊。
这是我能控制的藏鬼珠,阴气奇重,鬼妖可碰。
我在外面等到天亮,宋稳都没出来。
不好!
骑着电车回超市,叫醒霍辛,将事情说一通。
“宋稳可能被扣了。”
“我们去把他要回来。”
“等他不在家。”
霍辛拿出手机,微信显示他跟宋薇聊得火热,临走时我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看不出来。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霍辛把我摇醒打车到别墅,宋薇脸色更差,哭诉昨天梦里不止有女鬼,还有个男鬼不停把心挖出来给她看。
吴起上班不在家,我也顺利到三楼,刚踏进去便感受到强大的怨气,以及禁锢。挨个房间找一遍,什么都没有。
临走前我拿出拇指长短的香点燃放在三楼扶手一侧。
霍辛在一楼用美色安慰宋薇,见我下来指着怀中人摆手表示无奈,我指着三楼摆摆手同样表示无奈。
六点超市开门,我在收银机旁点着同样的香,客户陆陆续续,很快宋稳出现,见到我兴奋招手。
“那个人说你再敢去,他就杀了你。”
说实话我被吓到,命啊,奶奶临死前万分强调“活着最要紧”,总不能因为一只鬼把命搭里头去吧?
我想了想,就报警了。
举报吴起谋杀结发爱妻。
养小鬼截人运气,吴起的大富大贵就是这么来的,之前的小鬼估计气韵殆尽,这才需要新的鬼,所以吴起的妻子就成了最佳人选。
亲密、阴气重、好控制。
警察办事效率奇高,第二天清早宋薇冲进超市说吴起被警察扣走,哭得梨花带雨。
我与霍辛面面相觑,说服她带我们回到别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攥着极贵的冷香心痛得无以复加,这是用尸油、五毒混合,加上犀牛角、高级玉料磨成的粉末混合在一起的香,可以识鬼辨物。
“好东西。”霍辛冲我比大拇指。
香烟飘动转而冲向二楼书房,架子后有小暗格,打开后血腥气扑面而来。
“以血养鬼?”
霍辛点头,“这么恶毒的法子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怎么破?”
“等着。”霍辛出门后一顿砸,回来时脸色不好,“你有一百万么?”
“咱俩不认识,再见!”
一楼风水局被破,燃着的香齐齐断裂。
“这算是……破了?”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儿。
霍辛面色严峻,“有人操控,快跑!”
小电炉到底比不上大奔驰,宋薇控告我们砸了古董,一经估算,六十万。
这回好了,事儿没办成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你说鬼差能帮我们还钱么?”霍辛异想天开。
晚上开业,宋稳迫不及待地过来喝水,又舍不得一次喝完,喝几口停下来念叨“晦气”。
“你说谁呢?”我一个开店的老板,哪儿能这么被说?
“你俩身上都是晦气。”宋稳抱紧水桶。
这个晚上什么客人都没有。
转天新闻播报,吴起在看守所兽性大发,不仅把别人的脸挖了个稀巴烂,自己也没放过,又哭又笑被鉴定精神不正常。
“报应。”我打了个喷嚏。
我们倒霉了足足一周,喝水塞牙吃饭被呛超市被抢电驴被偷,就不说踢到脚趾砸到手指。
宋稳夜夜前来喝三桶水,但就是不投胎。
这天鬼差送来一张通缉令,说是逃了一年必须得抓,有变成恶鬼的风险。顺便把吴起妻子带上路,她听到吴起的下场了了心思,就经常念佛经。
鬼念佛经,总感觉怪怪的。
通缉令上是个女人,吴甜甜,长相普通面容阴森。
“宋稳,来活儿了。”
我将通缉令贴在收银台,写上“提供线索免单一次”。可惜没鬼知道,宋稳也没打听到消息。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时,宋稳说城北有块墓园,最近闹鬼,还活活吓死个守门人。
“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也许。”宋稳抱着二十桶水放在收银台,“免单。”
霍辛是个神棍,毛遂自荐去墓园驱鬼,凌晨三点我缩在墓园一角,冻得直哆嗦。
一个女鬼飘然而至,先是在人坟头蹦迪,又吃人家的供奉,还把几个过来劝阻的小鬼一顿毒打。
黑社会都没这么霸道!
霍辛仙风道骨步履坚定,跟女鬼打了足足半个小时,脸上被抓出数道印痕,我这算是明白他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打不过!”霍辛气得火冒三丈。
“知道,这谁啊?”
“叛逆女鬼,逮谁揍谁。”霍辛摸着脸上的伤痛得斯哈作响,“我找到她一年,就是不愿意投胎。”
“你是谁?”
“我?”
“你是什么工种?”
霍辛眨眨凤眼,俊美的脸上露出诡异微笑,“我是神棍,有证。”
“这么弱都行?”
“弱?”霍辛像是炸了毛的猫,“我这是好男不跟女鬼斗,她要是个男鬼你试试看,我不把他灰分湮灭喽。”
我不信。
最近事情有点多,我拿出祖传的笔记本再次翻看,上面倒是记录很多驱鬼办法,但没有一个是教人怎么劝鬼的。
“枪杆子底下出政权!”我合上笔记,打开床底下的小金库。